谋反。
她抱病许久,力不从心,只能虚与委蛇,假意帮扶曹胥,实则是为利而诱之,最终将曹逆党一网打尽,好为燕帝肃清朝政,巩固根基。
罪己诏的最后,太后言明自请戴罪,搬离皇宫,与青灯古佛常伴,为曹家赎罪,替新君祈祷。又特意嘱托太师钱玄为新君之师,务必鞠躬尽瘁,言传身教,扶持幼帝。
太后的懿旨都敢假造!
曹胥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气得破口大骂:“黄口小儿,竟连罪己诏也是假?~
谢尘安道:“叫曹大人看来,微臣手中这道圣旨是假,太后的曹胥渐渐稳住情绪,冷笑道:“太后恐怕是病久了,糊涂了!先帝并无子嗣,又哪里来的幼帝!谢尘安眸中忽然现出讥讽。
而他身旁的曹含章竟也是-
-副淡然的神色。
曹胥渐感不妙,他正欲开口,忽然有宫人扶着一个体态笨重的女子进了殿。
众人看去,却是身怀六甲的兰妃!满殿哗然。
谢尘安恭敬道:“微臣恭迎兰妃娘娘。"曹胥不敢置信地盯着她的肚子:“不,这不可能!”燕帝不能人道,这不是太后亲口对他说的吗?“圣上子嗣稀薄,为保龙子无虞,兰妃有孕一事被秘密瞒下。”“圣上知天命将至,已提前拟好圣旨,待到龙子诞生,即为我朝新君。
一个老臣开口质问:“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岂可如此轻率!’
谢尘安看他一眼:“圣上已命民间圣手查验过,兰妃娘娘此胎为男。
一道癫狂大笑霎时响起。
曹胥疯疯癫癫盯着兰妃的肚子:“好一招暗度陈仓!什么兰妃之子,太后她分明
噗呲一声轻响,血花四溅。
曹胥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喉咙中呼噜作响。太后娘娘之命,手刃曹贼。
曹含章放下刎过曹胥脖颈的长剑,垂着染血的眼睫:“微臣奉曹胥一只手捂着脖颈,一只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往后倒退。他怒目圆睁,似乎还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很快轰然倒地。
血流了一地,蜿蜒着淌到谢尘安脚下。谢尘安没有挪动,踏着一地嫣红,缓缓展开手中圣旨:“兰妃接旨。
天色终究是蒙蒙亮起来了。
今日的朝霞比往日的都要浓艳,天际一片血红,飞鸟振翅飞过,落在青玄宫的青瓦之上。
宫人已经将里外都挂上了白,众人脚步匆匆,但脸上都带着喜意。
虽然先帝驾崩,正值国丧,可他们青玄宫却马上要飞黄腾达了,能不欢喜吗?
娘娘的孩子一出生便是新君!
江辞宁坐在屋檐下,看着远处飞鸟。风荷和抱露担心地看着她。
殿下昨夜从崇政殿回来之后,便一直枯坐在此处。两人不敢打扰她,只能默默守在一旁。丧钟响起的时候,江辞宁倏然起身,遥望着崇政殿的方向。她没动,没问,可她们分明瞧见,殿下红了眼。江辞宁的鬓角都已被霜气沾湿,微垂的长睫也凝了一层水色。风荷终是没忍住,开口道:“殿下--’有人叩响门扉。
风荷的话堵在喉头,她看江辞宁一眼,去开门。朝霞落了谢尘安一身,白衣也生出几分潋滟。他眼底泛着淡淡的青,眸光一片平静。风荷愣了下,低头行礼:“见过谢大人。”江辞宁终于抬头。
霞光万道,整个青玄宫都被笼在一片瑰丽而烂漫的颜色中。少女屈膝坐在白玉阶上,裙摆如同花瓣在她脚下层层铺开,谢尘安凝视着江辞宁
她就像一只驻足的蝶。
江辞宁也在看他。
他今日穿的是白衣,戴一枚素冠。像是在刻意哀悼。
江辞宁挪开视线。
谢尘安提步走来,纤长的影覆盖在她脚下。江辞宁终于开口问:“他有什么话留给我吗?”回答她的是沉默。
江辞宁笑了下,仰头看他:“恭喜谢先生得偿所愿。”谢尘安被她的笑刺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