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范灵乐不是那好跟自己过不去的人,只一下,短暂的忧愁抛却脑后,她枕在他胸口,沉沉入睡。听着怀中人呼吸的均匀声,佟暄知道,她这是真睡着了。唇不觉一弯,这丫头,不过一息的功夫,说睡着就睡着了。
房中烛火已灭,月光从窗棂透进来,照出少女熟睡的脸。她睡着的样子很专注,上唇微微翘着,眉头彻底平展开,纤长的睫毛盖在眼下,有种不谙世事的娇憨。他抬手,手背轻轻去触她肉肉的粉脸。范灵乐个头不算高挑,但人也不胖,可就是那张脸,总挂着层婴儿肥,一笑,粉嘟嘟的,像颗挂枝的蜜桃儿。
幼时,佟暄偶尔也会想,若是在她脸上咬上一口,该会是怎么样?
现在,人已经毫无防备地躺自己怀里了,他忍不住倾身,在她脸上轻轻留下一个齿印。
“恩……”她皱眉,将那讨厌的东西挥开,挠了挠被“叮”疼的脸,砸吧砸吧嘴,又继续做她香甜的梦去了。佟暄无声笑弯了眼,只觉得范灵乐哪儿哪儿都可爱,哪儿哪儿都可他心意。
看着少女沉睡的侧颜,眼色忽而阴沉了。
想起当初,瞧见她这一面的人差点成了吴松明,他后怕,恨不能给当时的自己来上一刀。
手不由把怀中的人搂紧了。范灵乐皱眉,梦中似是对这一下变化感到不舒服。
他轻轻拨弄她的碎发,心里有种后知后觉的满足。如此想来,自己倒真要感谢那个贺钟鸣了,若不是他非要进来横插一脚,乐乐现在恐真成了他吴家的新妇了。他为自己当时决意要将范灵乐往别人怀里推,而感到愚蠢。
月偏西行,即将落山,天色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又是一声短促的鸟鸣,尖锐急促。
刚酝酿出的睡意瞬间凉下去,他睁眼,从衣架上取下外衫,随意一披,匆匆出了门。
快步行至后院,院墙西南角,一黑影正在恭候。白水见太子疾步而来,匆忙行礼,“属下参见殿下。”他没空废话,伸过手,“信呢?”
这声鸣叫,又是京中来信。
看样子,谏议“废太子”一事,已经有了结果。佟暄从白水手中接过,烙有扶华皇后私印的信封被迫不及待拆开,借着最后一丝月光,仔细浏览。佟暄从白水手中接过,烙有扶华皇后私印的信封被迫不及待拆开,借着最后一丝月光,仔细浏览。阅毕,眉目舒展,难得有如此显见的喜色,挂在他的眉梢。
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喜上又加喜。
“京中危机暂解,王符的谏议被官家驳回。"比起称呼“父皇”,他更习惯称宫里那个高高在上的君主一声"官家”。“废太子“一事暂且揭过。只是有一就有二,虽然这次官家护住了他,但京中局势诡谲,有人蠢蠢欲动是不争事实。
只盼帝后能够夫妻恩爱、矢志不渝,否则他佟暄在皇帝这里,便再没了其他权重。
子凭母贵,看来夫子说得没错,只要扶华皇后一日不倒,他佟暄便可稳坐这太子之位。
可将命门托在别人身上,总不是长久之事。他只希望赶紧熬到弱冠之年,好进京扶植自己的势力。“对了…”白水忽然吞吐,“殿下,还有一事……佟暄心情大好,昂扬道:“说。”
他憋红着脸,只埋头跪在月色下,叫佟暄看不出端倪。“便是宣王殿下,自上次您给他送去那份喜帖后,他有一句话,让我当面转托给您。”
佟暄眉一挑,眼神玩味儿,没发话,就等着他说。白水跪直了身子,清清嗓子,学着宣王声如洪钟的音量:“臭小子!谁叫你贸贸然娶个屠户女入门的?和崔家的联姻不想要啦?太子之位不想坐啦?你脑子里是不是成天就想着和姑娘谈情说爱那点子事儿?!没出息的家伙!”佟暄”
白水前一瞬还中气十足,学得像模像样,真把宣王那个骂人狗血喷头的架势学出来了,后一瞬立刻磕倒在地,“是白水大逆不道,求殿下降罪!”
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