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撑不住了…….
他们这些小老百姓不过案板上的鱼肉,只有听凭宰割的份儿,她怎么就信了佟暄的话,真的不去管他呢?她将指甲收好,抹了抹眼泪,暗自下定了决心。大
浔阳县,府衙大牢。
昏暗潮湿的牢房内,终日不见天日,只有过道尽头的高墙在高处开着一扇小窗,每日正午过后,才有丝丝阳光从那里头透出来,勉强点亮这昏昏的内室。就是从扇窗子,紫砚试图闯入,却被巡逻的差役发现,正要出声惊呼,紫砚将其一刀封喉。可动静却引来了牢狱里其他犯人的注意。
紫砚无法在这种时候与太子说上话,连忙趁大队人马赶来前又翻身出去。
这一次闯狱事件,监狱里又加大了巡防力度。还好,似乎也并没有人将这次行动和佟暄联系起来。佟暄进来这里不过几日,胸口时觉气闷,饭食进得也少,总是一副恹恹的神情,却依然强撑着那倔强的脊背,挺得笔直。
他合着眼静坐,白袍的袖口垂下,从里面伸出的一截皓腕越发清瘦,骨节凸起,颇有种随时都要羽化登仙似的轻飘之感。鸦羽的长睫垂在眼周,敛去了那双眼眸中的冷酷,竞是显出几分脆弱易折。
“啧啧啧。"贺钟鸣连连摇头,衙役替他把牢门打开,他背着手,悠哉地踱步进来,视线一低,瞄到他缺了三片指甲的右手,粉色的血肉裸露在外,未经任何处理,直直暴露在这肮脏的空气中。只身上其他地方,倒是没有旁的伤痕。
“瞧瞧,这副玉手都被折磨成了什么样子,我见了都心疼。"贺钟鸣俯身,手指滑腻地擦过他的手背,似意犹未尽,还要反复摩挲几下。
佟暄睁眼,凶狠的眼神钳住他的脸,手一甩,打开他为非作歹的手。一股酸气自胃里涌起,这厮的一举一动都叫他觉出恶心。
贺钟鸣也不恼,手摸了摸鼻子,阴阳怪气道:“我当这范灵乐对你有多情深义重呢,想来也不过如此,你这三片指甲都摆她面前了,结果这小妞竟是无动于衷。到现在连个屁也不敢放,连个人影也不敢露。”
佟暄听这厮的语气,彻底放心下来,看样子,乐乐果然没有去找他,这便好。
贺钟鸣留心他的神情,见他竞是不为所动,不由继续道:“所以说嘛,这种女人,你还惦记着她做什么?我给你个机会,想要从牢里出去,有的是法…“他手背抚上佟暄的脸颊,轻轻摩擦,只觉触感滑嫩如豆腐。啧,这小郎官的脸,怎的比女人的还要嫩?“嗷!嗷嗷嗷……你放手!快放手!"贺钟鸣连声哀叫,佟暄捏住他的腕子,却是折得更用力了,他疼得面部扭曲,人都弯了一截。佟暄阴冷的眼神锁住他,几乎恨不能将他抽筋扒皮。
“噶”一声,待身后的衙役冲上来时,贺钟鸣的手腕已经被折出了嘎蹦脆的声音。
他捂着手腕,“嗷呜"痛呼,两名衙役已经上前钳住佟暄的胳膊,将他制住。
“他奶奶个熊!"贺钟鸣咒骂。没想到他看起来一个文弱书生,手劲儿倒是挺大。他撸起袖子,迎着佟暄杀意毕露的目光,巴掌一扬,狠狠甩在他脸上。
声音清脆,佟暄被打得偏过头,只觉耳中轰鸣,头晕目眩。他人颇恍惚,待回过神来,尝到口中的淡淡血腥味,冷笑出声,舌头卷入嘴角的血丝,猩红的目光透过散乱的发丝,恨恨钉在贺钟鸣的脸上。
好……好好好……他贺钟鸣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对自己动手动脚?!简直地奇耻大辱!
呵……呵呵时……他佟暄又算个什么东西?虎落平阳被犬欺?可他何时体验过在山中称王的感受?打自己有清晰的记忆起,便窝窝囊囊地委身在这小小泥瓦匠家,活得畏首畏尾。而现在,竞叫个荒淫子弟羞辱玩弄!他垂下头,鬓发散乱在额前,一声,两声,竟是狂笑起来,清瘦的肩膀抖动着,笑声越来越大,似癫似狂,似苦似酸。
这便是平民之苦吗?哪怕不偷不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