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才,弱冠之年,便是你回宫光复太子身份之时。”
“现在,你已年近十八,不到三年,便要回宫承大统,临朝政。因此,皇兄觉得是时候要袁翰林教给你一些太子应该知晓的东西。”
他沉沉看着佟暄,一字一吐:“帝王之术,制衡之道。”
这一些,都与平时书院所学的南辕北辙,是普通学子们根本接触不到的东西。而皇帝认为,现在是时候,该让人教会他如何做一个帝王了。
佟暄静静注视着他,墨黑的眸子暗流涌动。忽而,他轻嗤一声。
他可并不觉得回宫已经指日可待了,他没有忽略宣王话中的重要前提:要想回宫,成长为才。
他偏头看向窗外,眉眼沉沉压下,目光悠远。
窗外树枝上,一群小雀鸟正张着翅膀嗷嗷叫唤,试图开始自己人生中的第一飞。张开翅膀,或是乘风飞起,或是落地坠亡,一切全凭自己本事。而那个站在枝杈上指导的鸟妈妈,她只会去继续抚养那些能够飞起的鸟儿。
“三叔觉得,我真的还能……回去皇宫吗?”
宣王听他这忧愁的一叹,也是叹息。
想想这小儿这么些年,着实不易。他被放在民间教养,中途亡故的概率比那些养在宫中的皇子要大得多,皇帝早料到这一点,为防止有此可能,在宫中一直着力培养其他皇子,等着随时能够接他的太子之位。
现在朝中,三皇子和五皇子已经崭露头角,渐渐势大,两个人暗地里斗得你死我活,太子又始终久不露面,他们早对这个东宫之位虎视眈眈。那边两个哥哥在朝中拉帮结派,各自经营起了自己的党羽,而佟暄远在民间,不居庙堂,又要掩藏身份,根本无法在朝中培植自己的势力。
且不说有朝中有多少人想他死,就算他弱冠之年能够平安回宫,可他朝中无人可用,无所依傍,也依旧是寸步难行。
他接下来要走的每一步,都将格外艰难。一个不小心,便是深渊危崖,万劫不复。
“煊儿,不要灰心。”如果说他还有什么可以倚仗的,便是这个与他最为亲近的三叔。
“帝王之家,向来如此,父子之情敌不过成王败寇。你千万莫要丧气,皇兄对你依旧是最寄寓厚望的,你务必要向他证明,你就是东宫之主的不二人选。”
佟暄将头转过来,对上他鼓励的眼神。
“我知道。”他说话轻,却也很稳,无形中有着安定乾坤的气势。“今年的乡贡即将开考,我定会摘个头名,献予父皇。”
“好!”宣王一拍桌,终于一扫方才的阴霾,朗声大笑,“我孩儿有志气,叔相信你!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提,能帮我一定帮。”
“多谢三叔。”
宣王乐呵呵笑,看着面前这个一表人才的侄儿,小小年纪却有着君王的沉稳气度,又如此聪颖过人,是个能干大事的。他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不会有错。
“哦,对了。”他想起个重要的事儿来,从脚边搬上一个书箧,拍拍里面的卷轴,神秘兮兮道:“这个,也是皇兄特地嘱咐的,拿来给你挑挑。”
佟暄蹙眉,拿出其中一个卷轴,展开,立马呆住了。
那上面画着一位姑娘,绾一个云鬟髻,鬓发如云,珠钗琳琅,工笔细细描摹她的朱唇黛眉,巧笑倩兮,温婉娴雅,一看就是个端庄大方的闺阁小姐。
很快,他便明白过来父皇的意思。
“皇兄的意思是,你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但是现在既还不能回宫,又不可能在民间随便找个什么粗俗女子,便寻了几个京城贵女给你相看。你好好瞧瞧,若是看中了哪个就同我说,皇兄那边立马给你指婚,待你回京后便可马上成婚。”
佟暄没说话,将卷轴又细细卷回去,丢回书箧里,剩下的那几沓也不看了,“模样不重要,三叔只需告诉我,这里面的姑娘是否有清河卢氏、临汾崔氏、南鄞郑氏女,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