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他说,躺在地面上,还用手指把霍琮的鬓发拢到耳后,一副游刃有余吃定对方的模样,“终于忍不住,想欺君了?”
霍琮死死盯着他,片刻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唔……”
郦黎的声音戛然而止。
霍琮发狠地堵住了他的嘴巴。白玉环佩的腰带当啷落地,一只大手撩起郦黎的衣摆下方,顺着腰线一路向上,带着迫切又缠.绵的情.意。
吻到动情之处,郦黎也忍不住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喘.息声,他捧着霍琮的脑袋,热情地回应着男人的拥吻。
霍琮一手撑在他的脸侧,另一只手朝床榻下探去,摸索了几遍,终于忍不住气喘吁吁地问道:“东西呢?”
“什么东西?”
“你配的药膏。”
“我有配药膏吗?”
郦黎一脸无辜地看向霍琮,尽管此时他的眼角湿润泛红,每一个毛孔都像是在外蒸腾着热气,但霍琮却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从里凉到了外。
饶是他心态再好,此刻声音也不免带上了几分郁闷和幽怨:“……陛下待微臣着实残忍。”
郦黎抱着他,笑容十分灿烂:“爱卿自找的。”
“你学坏了,是不是跟那个什么强学的?”
“或许吧,谁知道呢。”
霍琮与他僵持片刻,见郦黎确实没有告诉他药膏下落的意思,只好恋恋不舍地直起身——再继续下去,万一真上了头,那他可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下次得长个记性,他想,提前备好再继续。
免得被某人故意使坏捉弄。
“我方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郦黎依旧懒洋洋地瘫在地上,双手安详地交叠放在小腹上,无他,因为地上凉快。
“我打算把豫州也攻下来。”霍琮见状,干脆也躺在了他的身边,和郦黎一起仰头望着头顶的雕梁画栋,“兖州徐州在手,北方大局已定,若不趁势扩张,迟则生变。”
“那也就是说,接下来你准备开战了?”
郦黎双眸紧盯着攀附在横梁上、岌岌可危的一只金龟子,心跳渐渐加速,“先前不是还说,向南发展才是大趋势吗?蜀地富庶,比起中原也太平些。”
“南方少数民族分散聚集,深山瘴气多,我麾下的士兵暂时还不适应那边的环境。”霍琮轻声道,“接连天灾,灾民举家南下,若是北方开战,又会有大量流民南迁,我可以先为他们提供些力所能及的帮助。不用担心,历史上,南方也是这样一步步发展起来的。”
“……说这么多,还是因为不放心我吧。”郦黎听出了他的托词,怏怏地垂下眼眸,“这次没抓到乌斯,让他给跑了,是我考虑不周。”
霍琮握住了他的手:“并不是。我刚接到了英侠从边疆寄来的密信,他说,老单于死了。”
郦黎一个激灵坐起来:“单于死了!?那谁是继任的单于?”
霍琮:“暂时不清楚。我派人去北边打听过了,就连匈奴内部也没多少人知道这个消息,他应该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消息。”
郦黎抿着唇陷入了沉思。
老单于一死,北方局势肯定要发生变化。
最好的情况,是匈奴窝里斗同归于尽,当然这个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其次就是分裂成几个部落,但边疆迟早也会生乱;若是此时出现了一个猛人,比如说乌斯,回到匈奴中统一各方势力的话……
大景就真的危险了!
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一丝铁锈味渐渐弥漫在口腔内,郦黎后知后觉地松开牙关,发现自己竟然一不小心咬破了嘴唇。
但此刻他根本顾不上这些。
因为留给大景发展的时间,实在太紧迫了!
六部刚成立,百废待兴,地方藩王的兵权都还没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