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调了个方向,抱紧了,小心问嘉莉道:“小姐,您家中还需要帮佣么?我……我……”话到嘴边没说出口,嘉莉却已经懂了,摇头道:“我不清楚,这些是管家在负责。”她看向梅香的脚,可惜道:“我父亲很支持妇女解放,裹了脚的,他怕是不会雇用。”
“这样……这样……”梅香喃喃道,又撑起一个苦涩的笑,“对不住,对不住,我真是唐突……”
一头是自己邻居,一头是自己东家,芳姨夹在中间,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嘉莉没往心里去,只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实在可怜,可怜人想活得更好些,没什么丢人的。只是,她能给予她的,也仅限于那只银镯子了。
“咱们这儿还算好的,外面打了那么多仗,都没打到这里来,有山有水能吃上饭。”芳姨拉过梅香一只手握着,“你孩子还那么小,不能离了亲娘,要是日子真的难过,不如在镇子里再找一个,有人搭把手,怎么也比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强。”
“哎,哎。”梅香含糊应了,低眉看向怀里熟睡的孩子,抬手抹了把脸道,“天晚了,我不打扰了。”芳姨给她一小袋剥好的青豆粒儿,她道谢接过,站起身,像来时一样,踩着一双小脚,从竹篱里慢慢走回屋里去了。
芳姨见她进屋,叹口气,转过身对两个孩子道:“很晚了,进去睡吧。”
隔日,施嘉莉起床后,见芳姨与方峪祺在偏屋里做早饭,便自个儿在屋外与大黄狗玩。她在大黄狗身上写字,还要叫它来猜。她写了个“峪”字,问大黄狗是什么,大黄狗“汪”一声,她就拍它一下:“错了!笨狗!”
正玩着,屋前小路的那头哭天抢地地跑来两个人,面色如丧考妣,哭声颠簸着,被风掐细了,咿咿呀呀唱戏似的。跑在前面的男人怀里抱着个孩子,女人则扒着男人的手臂尖声哭喊着:“妞妞!我的妞妞……”
嘉莉一惊,站起身来,心道这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抢孩子的么?谁知,那两人竟直直地冲她过来了,刚跑到嘉莉身前,那男人就“扑通”一声跪下,用哭腔道:“小姐!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一定要救救她啊!”说完他“咣咣”磕起头,那女人也立刻跪了磕头:“求您救救她吧!小姐……”
嘉莉吓得呆住了,大黄狗也“汪汪”叫起来,芳姨与方峪祺听到动静,连忙从偏屋里出来。芳姨手中勺子都没来得及放下,见到男人,她也愣了:“他六叔,你这是干什么?”
那男人哭道:“嫂子你不知道,昨天小姐给了妞妞一块糖,妞妞舍不得吃,留到今天才咬了一口,结果过了一会儿就开始吐血,现在已经昏过去了。那糖块黑乎乎的,我怕是什么邪门的东西,才过来求小姐。求小姐给妞妞一副解药罢,不然她就要死了啊!”
清晨安静的村镇,生出这样的吵嚷。很快,方家屋前乌泱泱聚了一群人,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方峪祺蹙了蹙眉,施嘉莉也终于听明白这对夫妻的控诉,恼道:“胡说!我昨日分给那些孩子的是巧克力,怎么会是邪门的东西?如果是邪门的东西,怎么单单你家孩子吃了有问题?”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男人哭着将怀里的孩子放在地上,孩子面色惨白,嘴角一抹干涸血迹,胸前呼吸微弱,“我们也不知道为何单是我家妞妞出了问题……可是,可是这糖块,的的确确是小姐您给的啊!”
旁边的女人捞起袖子捂住脸,无助地放声大哭起来。
这哭声凄厉得让人瘆得慌。莫非是对巧克力过敏么?施嘉莉心焦意乱地想。可这孩子只咬了一口,即便过敏,顶多起些疹子罢了,何至于到吐血的程度!这时,方峪祺不动声色握住她手腕,将她拉至身后,他自己蹲下身子,伸手检验了一下那孩子嘴边的血迹。
芳姨也慌了,忙安抚那夫妻道:“他六叔他六婶,有话好好说……”
施嘉莉看到方峪祺站起身,未置一词,便知血迹是真的。她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