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那湿漉漉的触感从手掌到心间,将他浇了个透心凉。他将帕子扔掉,快步走向她把她抓着站起来,沉声道:“做夫妻数月,你就这样不信我?”
顾窈恍惚觉得自个儿做错了事儿,可她实在太慌张,想不出什么别的应对法子。
她抓着他的手,边落泪边哀求:“表哥……对不起。”魏珩的眸子黑沉,让她看了害怕,只能低垂着眼,身体因哽咽而发颤。
魏珩心中亦起了郁气,想撬开她的脑袋看看她在想甚么一一夫妻之间,有她这样跪着求人的么?!还是,她仍旧自始至终没承认过他们的关系。
他如此受气,却在见她仿佛害怕了他时收敛住,暗道她这样小的年岁,经不住事也是正常。
他抬手,将她脸上的泪粗略擦了遍,沉声道:“即便你不说,我也会帮他们。”
顾窈瑟缩了下,柔嫩的脸颊被他厚实粗糙的大掌别得生疼,却又不敢躲开,怕表哥更生气。
魏珩道:“今日查到了云州府衙递上来的诉状书,还未到判案之日。”
顾窈打了个哭嗝,不懂这些,只问道:“那何时能去救他们?″
魏珩:“我身上有官职在身,若无圣意不可擅自出京。我会写一封信寄给云州府衙,请他们一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顾窈摇摇头,官场上的事她不明白,可人情世故她懂。何家父子俱是守法之人,怎会参与贩卖私盐之事,既然已被下狱,又是陷害,那云州府衙大抵也不是公正的。她身体微微颤抖:“表哥,表哥,不行的,若由他们来,我怕何伯伯和何绍川活不下来。”
魏珩眉头紧锁,暗叹她这直觉倒是准。他原是想先安抚下她,再细细想法子。
白日里潜鳞军抓来两个奸细,审问了一整日,他又赶回京兆尹院查云州私盐一案,事赶事,都到了一块儿,他也实在疲倦。
魏珩捏了捏眉心,道:“若不信他们,我还有几个同窗在云州当官,倒可以请他们出面。”
顾窈半是希冀半是绝望问道:“这样的大案,他们能愿意吗?”
魏珩只说:“试了才知。”
顾窈心里惴惴的,想再说些,却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她能瞧出魏珩的疲倦,不敢再追问他,若是惹了他不耐怎么办。
即便成亲了,可他们不过认识半年罢了。
这时,屋外的秦嬷嬷叫门,道:“大爷,可要叫人传晚食?″
顾窈这才想到,魏珩大约还没吃饭。
她扯出一个笑脸:“表哥,你是不是饿了?叫人传饭罢。”
她这语气里没有半分从前的灵动,只余讨好。魏珩眉宇间染了薄怒,强忍着不对她发出来。她有求于人,却万不该这般卑躬屈膝地面对自个儿的丈夫。他喝道:“秦嬷嬷,你进来!”
这一声将顾窈吓得一抖,她已听出他的怒气,知晓做得不对,只能缩着脑袋。
往常魏珩的怒气是对着大老爷大太太,从没有是对着她的。
秦嬷嬷推门进来,不慌不忙地走近,细瞧之下,腿脚有些跛,大抵是方才被顾窈推的。
她跪下来,道:“此事我知错了,初时只想着外男信件,不宜让大奶奶瞧见为好。求大爷谅解。”魏珩转向顾窈,尽力心平气和道:“你的事儿,你来处理。”
顾窈的手捏成了拳头,心里一直乱跳。
她来处理?她要怎么处理?让秦嬷嬷给她道歉认错,还是罚她?
她是魏珩母亲的陪嫁丫头,她能这样不给他脸面吗?更何况,她还有求于魏珩。
她勉强笑了一下,嗫嚅着嘴唇正要开口,却又被魏珩一声喝止住:“行了,你先下去。”
秦嬷嬷摸不着头脑,却也听他的命令下去了。门“嘎吱”一声,再次被合上。
屋内气氛冷凝,顾窈不安地抓着自个儿的袖口,耳边仿佛能听到心跳声。
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