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兆尹院共事的太太,只多了顾窈这么个新人,便立时惹了所有人的注意。
她们都听闻那美名远扬的上京公子探花郎娶了个泥腿子表妹,原还惋惜,现下一见她这张脸,配之魏珩,竞能称得上是一对璧人。
且顾窈因这宴会上太太们的身份,特意收敛了一番,外人看来,觉得她文静端庄,与世家小姐竞也不差甚么了。先前嫌弃她身份低下,现下却有好几个过来攀谈。讲的都是些婆家的事,要么说婆母,要么说姑子。顾窈……插不上嘴。
她婆母素不敢惹魏珩,找她麻烦也只是间歇作妖,近来又在安胎,没空理她;而她小姑子魏嫣,因她这个泥腿子嫁给了她心中最好的大哥魏珩,饱受打击,婚后从没与她来往过。顾窈只得听着。
待说到男人,话便密起来,毕竞都是十几二十多的妇人。这个炫耀丈夫家去给带了新鲜玩意,那个说家里没有小妾通房,都不经意地表达自家男人有多体贴。
这会儿便有人主动问顾窈了:“听闻魏大人平素不苟言笑,你们平日里说的话可多?”
顾窈想一想一一在她还是他表妹时,他初时话少,后来便多了。教书的时候更是一连说好些,还让她的歪理气不过好一通教训。如今成亲了,话比从前还多,尤其是夜里。她这厢还在回忆,那里便有个太太凉凉道:“魏大人学富五车,又素有才子美名,与魏太太怕是说不起来的罢?”这话便让众人尴尬了。
都晓得魏大人的表妹是从乡下而来,约莫大字不识几个,但人家两个既成了夫妻,自然有相处之道。这般明晃晃地嘲讽顾窈,实在不给情面。
顾窈望过去,只见是个与她差不多大的女子。那人面带嘲讽,毫不掩饰的恶意,只在心中略一推算,便知大抵是她表哥的桃花债。
要不然,她与她素不相识,好端端的说这话作甚。顾窈轻飘飘道:“我夫君又非哑巴,该说还是会说的。”曲太太轻哼一声:“只怕是心里苦还要憋着,怕人嘲弄。”她做姑娘时便倾心魏珩,奈何他那时无心嫁娶,还拒了上门的媒婆。此后虽嫁了个际遇不错的文官,却对此事耿耿于怀。后来见魏珩也入京兆尹为官,并没太大出息,还只娶了个泥腿子,便仿佛一下子平衡了。
这话说得便十分直接刻薄了。
贺太太一时不悦,早知便不请这曲太太来,回回都与人搞不好,却奈何她夫君是贺铭的上峰。
她打圆场:“小夫妻两个,总有话要说的,况魏家太太刚成亲,还羞着呢。”
曲太太横她一眼,嗤笑:“何必装相,这魏太太不得丈夫欢心,讨好她有甚么用。
再说魏珩又不理公事,不过是去混日子,他倒是能举荐,却不知有没有用呢。”
这在场的女眷多少听丈夫抱怨过,道那探花郎不过绣花枕头,日日出外勤,府衙里的案子是一点不理。她说话尖酸又直接,气得素来圆滑的贺太太都涨红了脸,却因是主人家,不得不忍下来。
她道:“行了行了,吃茶罢。”
官大一级压死人,若是贺铭能升到与曲世坤同样的位置,她何须这般忍让。
曲太太却仿佛杠上一般,硬要顾窈答话:“魏太太,听闻你是挟恩图报才能嫁给魏大人,这般强求,就不怕你们怨偶一生么?”
顾窈瞟她一眼,心中亦有不虞。她今日回去必定要问问表哥,是何时惹了这门官司,还有没有旁的,若是有,她回回出门被这么刁难该怎么办。
她定要在他身上刮一层油水下来!
她抿口茶,淡道:“至亲至疏夫妻,曲太太没听过这话么?″
曲太太哪能听不懂,是说她二人关系再如何也是夫妻,与她这个外人有何干系。
她冷笑:“哼,这般得意,你可知京中有人设赌局,称你二人一年内便会和离。”
顾窈哪能不知道,她还下注了呢!
只是她这般一说,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