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姝定了定神,平静出声:“没想到岳大爷竟如此有心,请现身一见吧。”
话音落下,黑衣人出现在院子里,杏花和梨花只觉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尽管她们在侯府的日子不短了,也知道暗卫的存在,可这不是自己人啊!
黑衣人立在窗外,拱手一礼:“在下奉命暗中保护公主殿下,公主殿下身边可用的人太少,在下做主让随行同伴去守义庄里郑相的棺椁了,绝无冒犯之意,请公主殿下勿疑。”
屋子里,晏姝嘴角缓缓地放松下来,出声:“梨花,请客人到屋子里一叙吧。”
“是。”梨花看黑衣人,全身上下都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她还说话,这人已经到了门口。
“有劳了。”黑衣人对杏花和梨花拱手一礼。
杏花上前撩起帘子:“请。”
黑衣人这才入内。
梨花和杏花赶紧跟上来,一左一右护着自己的主子,虽说本事不济,可忠心在。
晏姝请黑衣人落座。
黑衣人倒也大方,坐下后抬起手摘下了脸上的黑巾。
容貌普通,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太阳穴微鼓,晏姝知道这个人内功也极好,她虽没有了习武傍身的机会,但观人识相可是修了一辈子的本事。
“在下姓贺,家中行五,没有大号,公主殿下可叫在下贺五。”黑衣人一开口,自报家门。
晏姝微微颔首:“如此,真是让贺少侠受委屈了。”
梨花送过去热茶,心里还狐疑少夫人这话的意思,怎么还委屈了?
她哪里知道?每一个行当都有自己的行规,暗卫更是如此,不露真容,不报名姓,他们的底细只有主人知道。
所以,晏姝才会说贺五受委屈了,同时也明白这是投诚,能让暗卫投诚,她觉得自己必须要给足够的礼遇,因为这个人有一幅侠肝义胆,更有聪慧的头脑。
“公主殿下,属下此举是保命,您放心,属下只负责您的安危,除此之外不听不看是本分。”贺五顿了一下,又说:“虽是暗卫,可也有父母高堂,兄弟姊妹,对公主殿下如此至情至性之人,属下万分钦佩,虽是有主之人,但贺五更知何为大义。”
晏姝笑了:“容少侠这话犹如定心丸啊。”
既是从京城就一路跟在自己身边到了文洪县,这么久都没有被发现,眼前的贺五本事委实不可小觑,一个拎得清的人,哪怕是暗卫,也是可用甚至是可造之材。
贺五必定知道郑相诈死,也正因为知道,才会不得不露面投诚,再者,晏姝觉得岳承显必定还有别的不为自己所知的隐情。
不过,既然是能露面,晏姝就没有不接着的道理,抿了口茶,让杏花和梨花退下后,才说:“郑相棺椁是宗家人查的吧?”
“正是。”贺五回道:“我们同行二人,奉主人之命护送公主到文洪县,主人从不掺和权利争斗,对我们都有救命之恩,如今主人只有一个心愿,为长公主殿下报仇之后,我们就会被还了死契,再无主仆之份了。”
晏姝轻轻的叹了口气,岳承显无心权利争斗是人之常情,身体有缺,被家族冷落这许多年,眼看着女儿身死,儿子疆场厮杀,妻子害死了亲生母亲,父亲明知如此还听之任之,不死心才怪。
不过,这只是听贺五一面之词,晏姝也绝非轻信之人,所以撩起眼皮儿看着贺五:“若真有那么一日,今日这善缘便只是个开始,这段日子就有劳贺少侠了。”
贺五起身,抱拳一礼:“属下必定尽忠职守,绝无二意,天下百姓万般疾苦,贺五愿意尽绵薄之力,公主殿下是心有百姓的人,贺五愿意效忠。”
这话说的晏姝心里有些惭愧,心有百姓?自己都不太相信,不过确实在真正的做事,在贺五看来,也算吧。
“让你的人盯着容家就好。”晏姝略顿了一下说:“我身边无人,你就在我身边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