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修然摇头:“不是,姝儿,我们怎么能不要你呢?”
“那为什么不听一听我的打算呢?”晏姝问。
晏修然拿了帕子擦掉眼泪,别开脸没看晏姝:“我们留在京城是你的拖累,那些人会想尽办法利用我们害你的。”
“他们利用得了你们吗?”晏姝说:“不是都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吗?”
晏修然越发觉得无地自容了。
“你从小就聪明,读书也厉害,如今才二十出头,读书入仕不好吗?”晏姝问。
晏修然身体都僵住了,缓缓回头看着晏姝,不敢相信她竟觉得自己还能读书入仕。
晏姝说:“你之前结交那些世家子,不也是想要入仕吗?如今我愿意帮你,让你好好读书,三年不行就六年,六年不行就十二年,寒窗苦读的苦你能吃得下,就有机会得偿所愿啊。”
晏修然低下头,他心里没有怨怼吗?
有的。
父亲让三弟读书,是自己这些年的意难平,可他是长兄,怎么会抢三弟的前程?
别人都说他是个浪荡子,可他心里一直都想着找个机会入仕,所以跟那些世家子屁股后面,像是个奴才似的,不是不难过,只是他没有别的出路。
他以为没人理解自己,哪里想到这一切都被妹妹看穿了。
“我已经差人去接三哥回来了,我会尽力救三哥,不管他变成了什么样子,我会照顾他一辈子,如果他还恨我,我也不怪他了,只要他活着就行。”晏姝说:“你们谁也不准去南望山,傅少衡会派人把三哥安全送回京的。”
沈竹君微微点头,很赞同晏姝的话,凭一腔孤勇可不行,越是能扰乱心神的大事,越要沉稳下来才行。
“我本来想着,只要离开晏家,我就再也不要你们了。”晏姝说:“因为我一直都以为我们之间没有缘分做亲人的,不然为什么你们宁可对晏欢好,也不肯多看我一眼呢?不过我现在想明白了,血脉至亲,不是说断就能断了的,三哥不就是吗?他恨我,但是不想连累我,这就是血脉至亲啊。”
晏修然和晏修屹都说不出话来了,他们都比晏姝大,记得的更多,他们曾经对晏姝的憎恶,那些往事都历历在目,如今被欺负了晏姝选择原谅他们了,他们却不知道如何自处了。
“舅父。”晏姝起身到沈竹君跟前,就要大礼。
沈竹君伸出手扶住她:“姝儿,自家人,有话尽可说。”
“我想请舅父做个见证,母亲留下的嫁妆一分为四。”晏姝说。
沈竹君摇头:“那些嫁妆舅父做主送给姝儿了,要是让舅父做见证的话,那就听舅父一句。”
“您说。”晏姝说。
沈竹君让守仁送上来热茶,趁机让几个孩子都平复一下情绪。
等他们都冷静下来后,沈竹君才说:“姝儿,你的外祖家受了你的恩惠太大,皇上御赐的匾额对沈家来说是无价之宝,这些年来,外祖家并没有为你们兄妹几个作过什么,对不起你们的母亲,也对不起你们几个孩子。”
晏姝摇头。
“你外祖母回去缙云后,沈氏一族的族老们一致同意,由我出面,在京城为你们置下产业,这产业十万两白银作本钱,沈家只需要挂个名,所有收入都是姝儿的,这是沈氏一族的回报。”沈竹君说。
晏修然和晏修屹惊到了,但看着晏姝,又觉得她好像做了多少大事都没多意外似的。
“修泽的事是意外,并非是你们三人任何一个人造成的,人生在世,自己选的路,不管要经历什么,都得认,若是得以便猖狂,失意就怨天尤人,那便不值得别人在危难时候伸以援手,你们都不需要自责。”沈竹君说到这里,叹了口气,他都自责,更不用面前这几个孩子了,可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身为长辈,这话是必须要说的。
抿了一口茶,沈竹君又说:“如今你们兄妹能化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