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少衡磕头谢恩,双手颤抖着接过来圣旨,回身轻轻地把晏姝抱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向侯府的马车。
福安大太监看着他们的背影,轻轻地叹了口气。
京城里的事,哪有秘密?这晏家女只落了个表面风光,年纪轻轻的落下病根儿,这辈子就毁了,武元侯府到傅少衡这一代,算是完了。
马车里,傅少衡冻得浑身哆嗦,怀里的人嘴唇青紫,那嘴角凝固的血迹竟如此触目惊心,她到底图什么?图荣华富贵?图个守空房的掌家之权?
“世子,千万要保重。”晏姝缓缓地睁开眼睛,值这么一句,嘴角又有血迹。
傅少衡伸出手捂住了她的嘴:“别说话,别说话。”
晏姝挣扎着要脱离傅少衡的怀抱。
傅少衡收了收手臂:“别动,听我说。”
晏姝知道傅少衡现在必定是心无所依的时候,看着他的眼睛,眼神格外坚定。
“好好照顾母亲,府里的外事交给二叔,我会尽快让长兄回来,你不要招惹长乐郡主,更不要轻易入宫赴宴。”傅少衡几乎趴在晏姝的耳边:“我要母亲等我回来,她不能出事,晏姝,我求你护住她。”
晏姝翻开傅少衡的手掌,在他掌心写:好。
傅少衡握紧拳头,那个好字似乎在手心里在散发着足以让他安心的温度。
他想对晏姝说:自己若是能活着回来,就一辈子都把她当恩人。
也想对晏姝说:自己从不是放荡不羁的人。
甚至想要告诉晏姝,甘棠不是寻常人,不可招惹。
可是他不确定这个小女人到底能承受多少,她的身体越来越冷,颤抖的也厉害,罢了!自己必定会活着回来的!
赶车的车夫把马车赶得都要飞起来了似的,侯府大门早就敞开了,马车一路到了椿萱堂门口。
李嬷嬷带着丫环守在门口,马车刚停下来,李嬷嬷率先掀开了帘子:“世子,少夫人可好?”
“好,府医呢,伤了舌头。”傅少衡抱着晏姝下马车,一瘸一拐的进了院子,在门口看到母亲,想要跪下。
秦夫人双手擎住傅少衡:“我儿,不要耽搁。”
傅少衡到底把晏姝送到床上才缓缓地跪在地上,两条手臂僵硬的厉害。
秦夫人让府医给傅少衡疗伤,拉上了幔帐,亲自给晏姝上药。
“姝儿,张开嘴。”秦夫人柔声呼唤。
晏姝缓缓地张开嘴,嘴里的血混着唾液从嘴角淌下来的时候,秦夫人眼泪掉下来了,最好的伤药洒在晏姝的嘴里,想要帮晏姝换掉身上的衣衫。
“世子,天亮离京。”晏姝握住婆母的手。
秦夫人点头:“好好好,姝儿不疼,母亲这就过来。”
秦夫人下了床,让李嬷嬷去帮晏姝换衣服和清理伤口,来到旁边的软塌前。
“母亲,儿子必定全须全尾回来,必定会凯旋!”傅少衡说。
秦夫人端起来姜茶试了试温度,送到傅少衡嘴边:“两军阵前,刀剑无言,我儿务必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你父许是不在了,纵是不在,我儿也要知道军情如火,不可耽于情而误国之大事。”
傅少衡看着母亲鬓角突然多了的白发,轻声:“儿子会亲自护送父亲回来,母亲一定要等我。”
“等,娘怎么能不等我的衡儿呢,侯府无需惦记,姝儿是个好的,你在边关只需奋勇杀敌,京中无需挂念。”秦夫人想说的很多,但事已至此,说多错多,庄子都有人把手伸过去了,府里也未必干净。
亲自为傅少衡准备盔甲,吩咐马夫喂饱战马,厨房那边准备好了干粮和水。
刚准备好,天亮了。
傅少衡穿戴完毕。
“我儿无需跪拜,走!”秦夫人说的干脆利索。
傅少衡转身,虽膝盖钻心的疼,但腰背挺直如枪,翻身上马,城门打开的时候,第一个策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