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姝越过他们进了屋,坐在椅子上看着三个兄长同仇敌忾的跟进来,坐在自己面前。
一百二十台实打实凿的聘礼,西城外自己准备的嫁妆,这些事晏家人都知道,周氏和晏欢到底是鼓捣着他们来了,这样也好,处理干净也省心了。
“算账吧。”晏姝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吩咐桃儿去取来这些年的账目,静默的喝茶。
两辈子的委屈在心里鼓荡着,本来好好的茶,入口比黄连都苦三分啊。
晏修然愣怔的看着晏姝,她什么时候如此硬气了?
“你还有理了!都是一家人,真以为嫁到侯府就高人一等了?还要跟我们算账?算什么?”晏修屹最压不住脾气,一拍桌子喝问道。
桃儿把账本都搬来,六年的账本堆在桌子上。
“自己看,里面还有母亲的嫁妆单子,至于算什么,看完还不懂,我再说给你们听。”晏姝不疾不徐,桃儿把账本送到几位少爷跟前。
晏姝见他们都不肯动弹,算盘顿在桌子上,冷声:“看账!”
“大哥!我就说她是铁了心跟咱们闹腾了,还没嫁出去就用我的前程威胁我呢。”晏修泽咬牙切齿的说:“真以为我怕了!”
晏姝扫了一眼晏修泽:“你最好不怕。”
这话,气得晏修泽脸红脖子粗,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晏姝。
晏姝笑了,笑意不达眼底,有些人就是这样,不识抬举,既然如此还给什么脸?自己可不在乎嫁妆再多一些!
“你还有脸笑!”晏修泽撸胳膊挽袖子想要动手。
桃儿立刻挡在了小姐身前,眼看着就要大婚了,想要动小姐是万万不能的,只恨老爷装聋作哑,周氏和晏欢挑拨是非,三位少爷猪油蒙了心,太欺负人了!
晏姝拉着桃儿站在自己身边,目光平静的看着三位兄长:“周氏说不用母亲的嫁妆,我今儿跟你们算的账,可是母亲全部的嫁妆,如果你们觉得我说的有错,那最好把父亲和周氏,还有晏欢都叫来。”
“不必。”晏修然冷声。
晏姝点头:“好啊,不叫也行,我念在一母同胞的份上,可以不闹得人尽皆知,但该是我的,一样不留都带走!”
“算就算!”晏修屹学的是经商,他自认为这两年走南闯北有件事,打心底就瞧不上晏姝在京城这些小伎俩。
晏姝不再言语,三兄弟看完账目后,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所有嫁妆和这些年经营所得一目了然,你们不想惊动他们也行,给我一万两千六百两这账就平了。”
晏修屹扭头看晏修然,他被母亲的嫁妆惊到了,也明白晏姝根本没有多要,所有的嫁妆折算后,最低起码也要这个价儿。
只是,这些年周氏吞了母亲嫁妆的事,自己是一点儿也不知道啊。
晏修然明白晏姝的意思,要嫁妆是噱头,要在出嫁之前跟周氏算账是真的,京中就这么大点儿的地方,闹腾起来晏家的脸面就没地方放了。
晏修泽也不吭声了,他只是恨晏姝害死了母亲,又不是脑子坏掉了,周氏占母亲嫁妆的事,他早就有猜测,只是没想到数目如此庞大。
姝端起茶盏抿了口,添妆?周氏想要?晏欢也想要?别急,自己可以高抬贵手求安宁,也可以分毫不让的收回来!反正这个家里自己可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
六年前开始,一笔笔是支出都记得清楚,这账本沉得端不住了。
“六年前,小姐才九岁,接管外面账目的时候就给少爷们单独开了账本,这些年所有进项和支出都是分开的,小姐贴补你们多少,账目上都看得出来。”桃儿忍不住,说。
晏修泽眼神如刀的看着桃儿:“主子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儿?”
“桃儿不说,你们连一个下来的台阶都没有。”晏姝放下茶盏,瓷器碰到桌面上的动静略微有些大,低垂着眉眼,一个眼神儿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