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浓稠的血。
头、胸口、脏器乃至骨头,每个器官都很疼。
此刻,他心跳的频率也在逐步增高,心脏一旦超越原本的阈值就会出现梗死。
许忘夕颤着手,艰难地从口袋摸出急救药,手指止不住抖动,药瓶难以抓稳。
瓶身滚落,被一只大脚踩住。
“吃东西之前得问过主人知道吗?”
傅衿居高临下的向他俯视,嘴角流露出快意的笑。
如今的许忘夕就像他曾经豢养的狗无异,卑微可怜的匍匐在他脚底,只有求饶的份。
他很满意。
许忘夕呼吸急重的用手指掰动,想用手挪开他附以重力的鞋底。
手指无力微微颤抖,他根本无法搬动那只踩在他救命药上的脚。
“不…吃药,我…会…死。”
许忘夕仰头看他,希望对方能高抬贵脚。
话已至此,依旧没能引起傅衿的重视,冷冷一笑。
“求我,我就给你!”
打击一个人的最好方式,就是把他的自尊踩在脚底。
然后再狠狠踩碎。
许忘夕呼吸一僵,看着满脸顽劣的傅衿,他不确定对方会因此把药给自己。
若想活着,他就没得选。
“求…你,把…药…给我!”
“啧啧…”傅衿不满的咋舌,踩药的力度加重。
“这么牵强,不够用心。”
呼吸变得越来越不畅,每喘息一次都需要耗费极大的体力,再拖下去只会更不利。
“求…求…你!”
许忘夕极度费力的吐出三个字。
看着地上卑微求饶、低如草芥的许忘夕,傅衿心头升起一股快意。
“狗得会叫主人才行。”
用脚碾住药瓶,瓶身不受力,药片全部崩出,被他用鞋底一片一片踩碎,碾成一地白色粉末。
“去舔吧!”
药片粉末全部掺进在泥土,舔进嘴大多是泥,药片的剂量微乎其微。
像狗一样去舔舐变得毫无意义。
许忘夕苦笑,身子失力瘫倒在满是泥石的地面。
傅衿根本没打算把药给他,他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折磨自己罢了。
没什么能比给了希望又亲自打破更痛快。
结果他早想到了,可他还是去做了无用的求饶。
卑怜又可笑…
此时的他。
墨色长发散乱,沾满尘土,齐整的西服外套受到挤压,已经变形。
眉眼挤在一起,整张脸苍白如纸,仅有的血色来自被鲜血渲染的唇,嘴角保留着一个极尽苦楚的笑。
看上去像极了一只虚弱不已的魅妖,在形神俱灭的时刻,流露出对世间的最后一抹留恋。
妖艳的同时带着令人生怜的破碎感。
月色藏进黑幕,幽深的树林沉入黑暗,怪物从漆黑的树影中悄然爬了出来。
朝着他缓缓靠近,一点一点啃食他生还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