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景曜抬头看了一眼程敏娴,他很想拒绝,可看到程敏娴眼中的光芒的时候,他有片刻的愣神。
想到吴松楠和郑太妃相认的画面,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好。”
“我给你开药。”程敏娴的心中松了一口气,她害怕自己的儿子拒绝,害怕他拒绝了以后,自己可能会不知所措,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他这样答应了,对于自己来说就是最好的。
程敏娴的脸上划过了一抹笑容,轻轻整理了一下宗政景曜的衣服:“我最大的心愿,就是你可以健健康康的,无病无灾。”
“嗯。”
“我去跟知鸢她们一起做饭,你休息一会儿,啊。”
“好。”
程敏娴缓缓往门口走去,站在门口的时候,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宗政景曜,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曜儿,娘以前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娘跟你道歉,娘希望,你能忘却之前的不愉快……”
“娘,我想吃合酥糕。”宗政景曜声音平淡,听不出来情绪。
程敏娴却愣住了,一双眼睛里面写满了不可思议。
她愣了好久,眼泪一下子涌出出来,连连答应了好几声:“诶,诶,娘给你做合酥糕,你一
定要多吃点,啊。”
宗政景曜轻轻点了点头。
这合酥糕仿佛就是宗政景曜和程敏娴和解的一个最重要的地方一般。
小时候,宗政景曜被程敏娴惩罚,关在了小屋子里面,他太饿了,趁着程敏娴不在,偷了一块合酥糕,却接受了程敏娴更加严厉的惩罚,这算是宗政景曜心中难以跨越过去的坎儿了。
程敏娴的眼中全是泪痕,她亏欠了自己的儿子实在是太多了,这些年,她亏欠宗政景曜的不止是一句对不起了。
宗政景曜倒是无所谓,瞧着程敏娴离开之后,他翻了一个身闭上了眼睛好像睡着一样。
厨房里面。
郑太妃拿着东西正在手把手的教导顾知鸢,如何调味,如何揉面,做馅儿。
顾知鸢学的很认真,郑太妃很高兴,时不时的跟顾知鸢说一些以前的事情。
“荣王遭受了灭顶之灾,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是因为我么?”
顾知鸢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呀,哎呀。”郑太妃叹了一口气:“都死了,都成了黄土之下的泥巴了,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你说对么丫头。”
顾知鸢
点了点头:“对。”
“我一直觉得,人的一生不用计较许多的东西,母慈子孝,最是难得的。”
“太妃,您觉得辛苦过么?”
“我是郑家的名门千金呀,别人都说我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一个人,你享受了多大的荣誉,你就要承担多大的责任,这是亘古不变的。”
“先帝看上的不过是我的容颜,只是可惜的,容易已老啊。”
“先帝是什么样的人呀。”顾知鸢一边揉面一边问。
“先帝是一个很威武的将军,叱咤风云,睥睨天下,他是个好君主,是个好男儿,却不是个好丈夫,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活着。”
“为什么这么说?”顾知鸢回头看向了郑太妃。
她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滴落在青石板上,溅起了一个又一个的痕迹,
郑太妃看起来都有些不真实了一般,她如同从画里面走出来的人一样,安静温柔,看起来赏心悦目。
与绵绵细雨结合,有种超凡脱俗,如同闲云野鹤,悠闲宁静,让人心中多了几分向往。
听到顾知鸢的话,她笑了一声:“因为他糊涂呀,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死是活,不知道自
己到底有个儿子还是有个女儿,不知道自己的妹妹什么时候死了的,活的稀里糊涂的。”
顾知鸢拿着面团的手微微颤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