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什么就直说。”萧晋煊轻轻一眼瞥向她。
一般她用这种语气说的,准没好事。
谢灼宁也不拐弯抹角了,当即开口,“煊王殿下您看,夏橘身子已经大好了,可以保护我了,那聪明绝顶四兄弟,您是不是也该收回去了?”
听到这话,萧晋煊眉目霎时一冷,“为何要收回?”
光靠一个夏橘,若是再遇到上次那种情况怎么办?
想到她浑身是伤地躺在床上命悬一线的样子,他都快疯了!
谢灼宁干巴巴一笑,“这不是怕给你添麻烦嘛……”
主要是那四个家伙留在她身边,虽然是可以保护她,但同时也是萧晋煊的眼线。
自己想做什么,还得想方设法背着他们,非常不方便啊!
萧晋煊眼神幽幽,冷沉摄人,“你就那么不想跟我有拉扯?”
药材珍宝不要他的,给她私印也不要他的,甚至连侍卫都不要他的。
她什么都计较得一清二楚,生怕欠了他人情一般,找他帮忙都必须得以条件交换……
好像他们之间,黑是黑,白是白,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谢灼宁抬手摸了摸鼻子,眼神微闪,“咱们非亲非故的,总不好意思老劳烦你的……”
从前她觍着
脸,跟着萧璧城叫他一声皇叔。
如今她与萧璧城婚都退了,总不好继续攀关系的。
萧晋煊冷笑一声,“非亲非故?也就是说,从前你说与太子退婚之后便嫁与我,都是哄着我玩儿的?”
那声音淡淡似冬日山间溪泉,透着凛凛冷冽。
谢灼宁缩了缩脖子,心虚得不敢开口。
她好像,似乎,依稀,是说过这话来着?
但那不是为了逗他玩儿嘛,哪知他还真的当真了啊!
再说了,他们两个,怎么可能呢?
且不说侄儿媳变儿媳,皇家丢不丢得起这个人。
就说他萧晋煊当初本来可以在军营中大展拳脚,却被昭文帝急招回京,生怕他在军营中威望过盛,掌控兵权。
疑心病如此之重的昭文帝,怎会允许萧晋煊娶一个手握一方兵权的诸侯之女?
若是萧晋煊有反意,岂不是又给太子增加一个实力强横的竞争对手?
而若萧晋煊并无反意,那就意味着自己要做的事,注定跟他背道而驰。
他们两个,迟早都会走到针锋相对不死不休的对立面。
所以无论怎么看,他们的关系,都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煊王殿下,一时戏言罢了,当不得真的。咱们俩,不是一路
人。”
谢灼宁扯起嘴角笑了笑,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
又是这句话……
萧晋煊记得,她在煊王府养伤的时候,就与宋玉秋说过同样的话。
他蹙着眉宇,“你都没与我走一道去过,又怎知,我与你不是一路人?”
“因为我要做的,是逆势而行之事。”
谢灼宁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为国为民的煊王殿下,当你发现,你眼前的女人一心想要造反的时候,还能问出那句,“又怎知我与你不是一路人”吗?
肯定不会吧。
所以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半犹豫,一半决绝。
犹豫是因为,她突地有些留恋这些跟萧晋煊相处的时光,哪怕知道这些只是昙花一现的泡沫,也舍不得打破。
决绝是因为,她太了解萧晋煊。
当谁开始动摇大邺江山时,他必会第一时间将诱因铲除。
就像是上一世那样,弓箭上弦,对准她的喉咙。
所以与其一直担惊受怕犹疑不决,倒不如提前割席反目。
反正他们俩,本就该是不死不休的死敌不是吗?
可就在谢灼宁等着萧晋煊跟她翻脸的时候,他却在沉默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