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我却依然,没有依照誓言休了董小姐。所以我的那句话,早已不是誓言,只是信口开河的一句空话罢了。雨青,你不该问,我也不想说。”
秦雨青并未像郑明俨想象的那样发点小脾气,而是像个贤妻一样:“明俨做事总有自己的一番道理,告诉雨青又何妨,让我更加懂你的心啊。”
郑明俨语气沉重了:“那时,你刚被烙伤,爹娘嫌你毁容,出不得场,可雨青你别怪他们,他们是为我好。”
就算我没有被烙伤,在他们心里也是出不得场的,明俨,你是他们的儿子,所以看不出来,秦雨青如此想,继续听郑明俨说:“可他们一遍遍地比我娶董友姑,甚至,以拆散我们两个为条件相逼,以你的性命相逼,我本想以牙还牙,以死相逼,但那是不孝之为,更不是君子之为,我不齿,就用刚才那句所谓的誓言来保护你,娶了董友姑。但这件事,既对不住我们的感情,也对不住毫不知情的董友姑。”
“你在新婚之夜还未圆房就来安慰当时心底脆弱的我,而身为大家闺秀的董小姐却为你独守空房。但这不是你的错,明俨。”秦雨青想抚慰郑明俨。
可郑明俨愁眉苦脸:“是我的错,雨青。自从嫁给我以来,我不记得对她说过多少次对不起了,我是真的对她不住。”
“因为对不住她,所以你就违
背了誓言,没有休了她,那样不就对不住受伤的我了吗?”秦雨青不讲理地一转身。
郑明俨总是耐心地给她讲理:“雨青,就在你被赶入世外轩那日,爹娘说若不和董友姑完成洞房,就不告知我你在哪里,因此,我和她已有了夫妻之实。如此,若我休了她,她再嫁怕是不便了。而且,董友姑出身官宦士家,最看重的就是名分地位,如果她的品性理念如我三娘那般刚烈执拗,那么,休妻对她而言就等于要了她的命。雨青,你最通情达理了,说了这么多,你明白我的苦心了吗?”
秦雨青一改往日的娇气,而是抱住郑明俨,通达地说:“明俨,你的话,都好。刚才我还生怕你因我的无理要求而休了董小姐,那样的话,不管以后董小姐如何,我们两个都会成为不可饶恕的罪人。因为我们踩着她的肩膀,享受着自私的爱恋,我的德行任人践踏无所谓,但你的品性不可有丝毫肮脏,不容他人贬义评说。”
“雨青,我就知道你心地好,不会有这么无理的要求的,所以,董友姑,在郑家,来去自由。我不会对她有任何意见的,你也不会,是吗?”郑明俨抱着秦雨青笑着说她:“我已看出你那点小心思。”
“还有你没看穿的呢。”秦雨青有些泪声:“在雨青心中,你已不是初见时的那个不懂世事的小伙,而是个将责任扛肩,担当在身的果敢男人,做每件事都正值,诚实,勇敢,从心,从理,从德,绝不虚与委蛇,阳奉阴违。在这个偌大得郑府中,确实只有你才可以用描述苍竹的“矫矫凌云姿,风生龙夜吼”之句相喻。”
郑明俨被秦雨青的含泪声逗乐了:“雨青怎么说胡话了?我们说感情之事
,你如何谈到了人品,德行之上?而且,雨青,你把我形容得言过其实了。”
秦雨青与郑明俨双目对视,真情地说:“明俨,你确实就是这样伟岸的男人。董友姑一事,我看到了你“勿以恶小而为之”的德情。其实,你,我,董友姑都处于痛苦,尴尬的境地。我以为自己内心苦,或许董小姐更是以为自己内心苦不堪言,但最苦的人是你,明俨。换做其他男人,在我和董小姐之间,这是齐人之福,哪有苦而言,而你却为此思虑颇深,尽量做到我和董小姐都不受伤,品性端正的你一直苦恼于此事。想必说出去,别人都不信。”
年轻的郑明俨被平日里爱耍顽皮逗他的秦雨青感动了,没想到她胸怀如此宽广,郑明俨差点潸然了:“雨青,谢谢你这么理解我,可你把我说得太伟大了,就不怕我承受不起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