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老祖见陈牧如此激动，心中反而安定了几分，他强忍着身上的剧痛，嘶哑着嗓子说道：“老夫活了数百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你真当老夫是在信口开河吗？”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你仔细想想，你与那陈家之人，无论是长相还是天赋，可有半分相似之处？你真以为，以你那废物父亲的资质，能生出你这样的怪胎吗？”
陈牧呼吸急促，天阴老祖的话像一把把尖刀，狠狠地刺在他的心口。这些年来，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世，但他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如今被天阴老祖一语道破，他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告诉我这些？”陈牧的声音低沉沙哑，仿佛来自九幽地狱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天阴老祖惨然一笑，说道：“老夫是谁？老夫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罢了。至于为何要告诉你这些，自然是想让你替老夫报仇！杀了那顾长歌，替老夫报了这血海深仇！”
“你……”
陈牧正要开口，却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体内灵力疯狂涌动，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撕裂一般。他痛苦地闷哼一声，单膝跪倒在地，双手死死地抓着地面，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
“哈哈哈哈哈……”天阴老祖见状，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小子，你走火入魔了！老夫就算死，也要拉你做垫背的！”
他说着，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引爆了自己的元婴！
“轰——”
一声巨响，整个山谷都剧烈地震动起来，无数山石滚落，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陈牧哥哥！”
远处传来一声焦急的呼喊，一道倩影不顾一切地冲进了漫天的烟尘之中。
“冷月……”
陈牧意识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变得影影绰绰，但他还是认出了那个奋不顾身朝他奔来的身影。
冷月的声音将陈牧从混乱的意识中稍稍拉回，他努力睁开双眼，却只看到一片模糊的光影。他想要伸手去触碰那道光影，却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要……过来……”
陈牧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要阻止冷月靠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轰隆——”
天崩地裂，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滚开！你会死的！”陈牧从喉咙深处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嘶哑得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他眼睁睁地看着冷月白皙的手掌按在自己胸膛，那股灼热的温度仿佛要将她融化。
冷月对他的警告充耳不闻，只是美目中泪光盈盈，倔强地摇头道：“不，我不会离开你的，牧哥哥，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她的话语如同一道暖流，冲刷着陈牧被魔气侵蚀的心房。他心中一痛，想要伸手去抚摸她的脸庞，却发现自己早已不配。现在的他，只是一头丑陋的怪物，只会给她带来灾难。
“冷月，你走吧，忘了我吧……”陈牧痛苦地闭上眼睛，不愿看到她为自己伤心欲绝的模样。
“不，我不走！”冷月固执地摇头，纤细的手臂反而更加用力地抱紧了他，仿佛要将他融入自己的身体，“我相信你，牧哥哥，你一定可以战胜心魔的！”
“心魔？哈哈哈，真是可笑！”天阴老祖虚弱的声音中充满了嘲讽，“魔族血脉乃是天生，岂是区区心魔就能战胜的？陈牧，接受你的命运吧，成为我魔族的一员，我们将一起君临天下，将那些所谓的正道修士踩在脚下！”
“闭嘴！”陈牧怒吼一声，体内魔气更加狂暴地涌动，几乎要将他撕裂。
“牧哥哥，冷静！”冷月感觉到他的变化，连忙将头贴在他的胸膛上，柔声说道，“想想你的父母，想想你的朋友，想想我们曾经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
她的话语如同清泉，滋润着陈牧干涸的心田。那些被遗忘的记忆碎片，如同走马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