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一切都不是这样的。
清浅依稀记得,自己成了袁夫人的时候,父亲还不是阁老,为了阁老的位置,找了自己好几次。
父女两虽然也争执,但是从未这么撕破脸面。
这一世,完全不同了。
闻仲豫咬牙道:“逆女,没人伦的东西。”
“我没脸见你?我没有人伦?”清浅觉得好笑,坐下来道,“我既没有道貌岸然表面上相敬如宾,内里却养外室生私生子,我既没有给原配下药,也没有为往上爬送女儿进宫,敢请问闻阁老,我哪点不敢来见你?”
闻仲豫冷笑道:“你想做什么?难道还想弑父?”
清浅拨弄了手中的手炉,道:“我想问阁老几句话,阁老回答不回答,全由得你!”
闻仲豫道:“你问吧,老夫还怕你不成?”
清浅问道:“你和宋氏纠缠了二十余年,母亲到底哪一点比不上宋氏?”
眼前的宋氏,只是一个秀丽的中年女子,不懂诗书,唯懂唱曲,眼神中带着小家子气。
闻仲豫冷笑道:“杨氏虽然号称名门闺秀,但既不擅文笔,又不擅歌舞,且又不会理家,我上门求娶还需要半入赘,就连她的称呼,也是娘
家的姓氏,我一个大男人,岂能屈居女子之下。”
原来是大丈夫思想作祟。
“所以,你先求娶过来,利用她上位,然后慢慢发现外祖并不会格外提携你,便厌弃了母亲,又不敢明目张胆谋害,只能缓缓下毒。”
清浅的面容没有半分颜色。
“母亲可给你生了三女一子,你怎么能如此对她?”
闻仲豫哈哈对天笑了三声:“杨府都是些古板人,杨老头如此,皇后也如此,若是没有他们,说不定我早当上首辅了?”
杨老首辅并不因闻仲豫是翁婿而多关照几分,皇后更从不提父亲的官职,以免牝鸡司晨。
为此,闻仲豫心中尽是不满。
若没有他们一口一个避嫌,自己岂会直到如今才当上首辅?
清浅同样冷笑了三声道:“真是好笑,三十余年来朝廷共科举了十次,三甲共有三十余人,你张开手指算算,有几人当了阁老?”
不足五人,无一不是惊才绝伦。
闻仲豫哼了一声,显然他觉得自己才华横溢。
清浅觉得可笑:“外祖虽然没有照顾你,但他老人家的门生遍布天下,不然你以为你凭什么刚中进士便能留在朝廷六部?当年和
你一起的榜眼,去了广西当县令,和你一起的状元,如今还是郎中令。”
闻仲豫再次哼了一声,但是这次显然心虚得多。
清浅再次冷笑道:“你去问问你怎么当上的阁老,不过是因为皇后受了委屈,无以补偿,皇上推恩到你罢了。”
闻仲豫脸一红道:“胡说!”
清浅不想和他继续理论这个话题,继续道:“你对母亲怎样,我做女儿的不便问,可是我想问你,哥哥和二姐,都是人之龙凤,你到底因为什么,放弃他们?”
不屑地瞥了一眼玉映和玉奉,这和姐姐哥哥比起来,简直便是天上地下。
闻仲豫冷笑道:“皇后和你哥哥命硬,和我的八字相克,只有宋氏生的这几个孩儿,才是旺我的命格,你们有才华,对我来说有什么用处呢?”
是的,儿女对他来说,只分有用无用。
清浅笑了笑道:“原来是八字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真真是笑话。若是我没猜错,这算命的先生,是她找的吧?”
用玄学提高自己的身份,这种手段是女子常见的。
闻仲豫忙道:“那算命先生是我亲自找的,岂能作假?”
袁彬从外头来,手里拎着一
个算命先生。
清浅起身笑道:“文质,找到这人了?”
袁彬微笑道:“从伺候宋氏婆子嘴里,问出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