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再次出米铺的时候,米铺的生意更喧闹了,七八辆车马一字排开,里头沉甸甸的全是米。
零散买卖米的人排起了长队。
清浅吩咐:“粉黛留下帮小林子,我带着青鸢去瞧陈米便是,横竖在一条街道上,快则一盏茶,慢则三炷香便回转了。”
粉黛应道:“姑娘早些回来。”
取了黑色面纱罩着,清浅带着青鸢出了米铺。
见赶车的不是春成,清浅有几分诧异,停住脚步问道:“青鸢,春成呢?这位大哥是?”
青鸢按照粉黛的回答:“这位大哥是锦衣卫朱大哥,是春成大哥的下属,春成大哥有事临时走了,让朱大哥顶替。”
赶车人拱手道:“属下朱逢给闻姑娘请安。”
清浅扫了一眼朱逢的腰牌。
生铁的锦衣卫腰牌熠熠闪光,绣春刀更是做不得假。
清浅含笑道:“春成呢?”
朱逢拱手道:“李大人蒙皇上恩典,升了小旗,卢大人方才请李大人过去,核对新差事,李大人担心姑娘这边没人招呼,和妹子粉黛说了一句,又让下属过来为姑娘赶车。”
清浅点点头,从朱逢的说话,办事,都瞧得出来,这人是锦衣卫的。
不过只有一条街的距离,而且核对新差事,这话又和
前头春成的话对得上。
清浅不再怀疑,与青鸢上了车。
青鸢吩咐道:“跟着前头卫掌柜的那辆马车。”
朱逢点头道:“姑娘们坐好,下属要赶车了。”
走了好一阵,清浅见还未到,耳边的喧闹声渐渐低了,不由得拉起帘子。
车马已经走出了主街道。
清浅厉声道:“你是什么人,放我们下来。”
边说便边要跳车,青鸢顿时清醒过来道:“你到底是谁?”
朱逢加快了赶马的速度,口中笑道:“姑娘让我跟着前头车马,你瞧,前头没有停呢。”
青鸢伸头去瞧,突然一阵天旋地转,被一根木棒打昏了过去。
紧接着,卫掌柜的跳上来,将清浅打昏。
朱逢瞧了一眼青鸢道:“卫胜,扔了这丫头下车,上头没要丫鬟,只要闻姑娘。”
叫卫胜的忙道:“若是这丫头报官……”
“上头的意思,便是要搞臭闻府的名声,搞臭袁彬的名声。”朱逢笑道,“她去报官岂不正合适?不用半日,全京城都知道,闻府姑娘被劫持了,咱们的差事也完成了。”
卫胜啧啧道:“可惜了这么个花容月貌的姑娘。”
卫胜并不是锦衣卫的人,乃流氓地痞之流。
掐了青鸢的脸蛋一把,卫胜见车辆
行到无人处,直接扔了青鸢下马。
时值九月中,道路两旁稼禾尽熟,荠麦沉坠。
偶尔风过,麦浪起伏如黄海生波,汹涌叠嶂如潮起潮落。
在一片麦香中,清浅缓缓醒来。
清浅醒来没有说话,缓缓瞧了一眼四周,依旧是车马之上,只不过到了郊野。
已经换了卫胜赶车,车里头朱逢瞧见清浅醒来,警告道:“闻姑娘若是敢大声叫嚷,别怪我不看袁彬的面子,将你堵住嘴。”
清浅不说话,心中迅速盘算。
朱逢的话很简单,但是透露出来的信息很多。
第一个信息是语气,这人不会要她的性命,只要自己懂规矩,对方甚至会以礼相待。
第二个信息是从对方似乎不是亡命之徒,而且很像是锦衣卫的人,至少和锦衣卫有交集。
第三个信息则最重要,对方不忌惮闻府,不忌惮皇后,但独独忌惮袁彬。
朱逢见她不答话,问道:“怎么?吓傻了吗?”
尽管清浅很冷静,但是她必须装出寻常姑娘的模样,必须装出害怕的模样。
这样她的安全才能最大程度得到保障,才能让对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