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在屏风后头亲自发问:“那你为何要囚禁季福,还给他挖了地洞,残害了无数女子?”
保太妃跪下大哭道:“皇上,妾身这辈子都在皇宫里头,唯有季福这一个儿子,若是让他见光,以他的罪行,必定是死,妾身是母亲,不能看着自己的儿子送死,只能挖了一个地洞,让他永不见天日。”
罗伦忍不住斥责道:“你是母亲,难道那两百个女子便没有母亲吗?”
保太妃继续哭着解释道:“皇上,季福这孩子那日虽然没有死,但是被喜宁这奸贼断了命根子,只有微弱的希望留下后嗣,妾身这也是没法子……”
所有一切,保太妃都往慈母身上推,决口不提自己是利用季福谋取富贵。
皇上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太妃和季福供认不讳,你们商议罪名吧!”
在皇上看来,案情已然清楚。
季福为了和袁彬争功,想上演救驾大戏,聪明反被聪明误,让喜宁能顺水推舟截杀皇上,谁料皇上洪福齐天,恰好遇上使团。
季福悄悄回国,太妃一片慈母之心,为了让他活下来,只能让他不见光活在地下,又为了子嗣,送了许多女子给儿子。
皇上的认知,仅此而已。
卢达察言观色道:“太妃情有可原!”
“妾身自知罪孽深重,想见皇上最后一面。”保太妃哀哀哭诉道,“从妾身进宫后,皇上便是妾身最亲的人,记得皇上刚出身,浑身出疹子,妾身整整三日没有合眼,后来皇上被胡皇后谋害,妾身吃了相克的汤食,整整拉了三日肚子,还有皇上爱踢被子,妾身整夜整夜不睡,替皇上盖被子……”
保太妃一件一件诉说着往事,从皇上刚出生一直说到皇上去瓦剌。
保太妃磕头出血道:“皇上,妾身愿意用所有功劳,换取妾身和季福的庶民身份,自吃自作,绝不再做半件为非作歹的事情。”
皇上有几分不忍道:“文质,你瞧……”
毕竟是跟随多年的嬷嬷,一直忠心耿耿,多次幼年舍身护住,年老了人糊涂,为了儿子一时糊涂犯了罪,皇帝就有几分要同意的意思。
清浅含笑道:“皇上,臣女有话要说。”
皇上道:“准奏!”
清浅隔着屏风脆生生道:“两百个女子,请皇上抄没保太妃的家产,抚恤她们的家人,以慰民心平民愤。”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皇上应道:“准了!”
清浅摇了摇头,到底皇上还是对保
太妃心存慈悲的。
清浅继续道:“保太妃为了皇上鞠躬尽瘁,季福和皇上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兄弟,臣女觉得没有必要让他们流落在民间,宫里的冷宫便极好。”
皇上有几分意动,乳母年纪大了,何必让她受太多罪,宫里冷宫便足够,若是太妃病了,有御医可以诊断,自己若是想念了,还可以去探望。
谁料,保太妃坚决拒绝道:“妾身无颜在宫中,请皇上允许妾身和季福隐居山林。”
皇上道:“乳母,冷宫并不是你想的那般,你可以在里头度过晚年,季福罪行深重,罚他去做苦力赎罪吧。”
“人老了,便想回故乡。”保太妃苦苦恳求道,“妾身没几日好活了,求皇上让妾身和季福回老家吧。”
清浅道:“保太妃,你瞧这样如何?你回老家颐养天年,让季福在宫里做苦役,毕竟上百条人命呢。”
袁彬赞道:“这主意极好。”
保太妃老泪纵横道:“皇上,奴婢冒着死罪藏着季福,就是为了在身边多看他几眼,让奴婢和他分开,还不如让奴婢去死。”
皇帝叹了一口气,天下好治理,家难当呀!
正想同意的时候,清浅冷不丁问道:“保太妃不愿
意和季福分开,是否因为初一、十五这两个特殊的日子呢?”
袁彬笑了笑,清浅和自己再次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