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然一眼,今后少带这丫头出来,一张嘴尽惹事,和她爹娘一样,整日闹着分府出去单过,都不是省事的主儿。
不顾孙显夫人警告的目光,孙怡然好容易抓住清浅的小辫子,出言嘲讽道:“闻姑娘,我不明白一件事,请姑娘赐教。”
“清浅才疏学浅,没什么可以教孙姑娘的。”对自己不客气的人,清浅从来不客气,“姑娘有教养
嬷嬷,有什么不明白的,尽可问嬷嬷。”
孙怡然闹了一个大红脸。
粉黛差点给自家姑娘拍手叫好。
孙怡然哪里肯罢休,声音高了些道:“敢问闻姑娘,铺子本就是做生意的,为何此香不卖,这不是非奸即盗吗?”
孙显夫人将银筷放下,对两个嬷嬷道:“你们怎么伺候的姑娘?发髻都乱了,带姑娘下去梳洗罢。”
这是给孙怡然台阶下。
清浅愿意给孙显夫人这个面子。
孙怡然当众没了面子,脸色涨红道:“既非鸡鸣狗盗,闻姑娘有什么不可说的吗?”
袁彬在屏风一侧面如沉水,对孙显道:“孙兄这侄女,真是让人一言难尽。”
孙显忙道:“她爹,也就是我弟弟,更是一言难尽。”
袁彬微微笑了笑道:“便是那位觉得自己无望袭爵,觉得沾不上太后的福气,要分家单过的孙四爷?”
孙显点头道:“正是。”
袁彬不在说话,瞧着屏风那侧,清浅的动人身影。
“鸡鸣狗盗,非奸即盗,我当不起这几个字。”清浅淡然一笑道,“这批香是新制成的,已经上了折子送进宫给太后和皇后用的,正巧剩下了些试用的,便当成贺礼送给了定国公老夫人,怎么落在孙姑娘口中,便成了鸡鸣狗盗,非奸即盗。”
孙太后可是孙府的靠山,这岂不是骂太后吗。
孙显夫人惊怒道:“怡然,
不得无礼,给闻姑娘赔礼道歉!”
孙怡然悻悻道:“是我不知情,闻姑娘海涵。”
与这种人较真没有意义,清浅理也不理孙怡然,对众人笑道:“香料还剩了些,明日我恰巧要进宫送香,若是得了皇后的同意,后日一一给各位夫人送上府。”
凌夫人等众位夫人都大赞清浅懂事。
唯独袁彬的母亲袁夫人,嘴角微微一笑,夹了一筷鹿肉慢慢用着。
袁夫人的贴身姑姑翠羽,低不可闻地哼了一声。
这头,凌夫人高声道:“清浅铺子里头,各种新鲜香料应有尽有呢,都是新制的。”
有几个熟识的夫人低声道:“听说是假尚书的那个真侄儿,如今帮着制香呢。”
“哟,这得去瞧瞧,听说这孩子可怜的,四岁便丧了父母,一直含冤到如今。”
“袁大人和清浅为他沉冤昭雪,他如今替清浅守着铺子,手艺惊人,咱们改日去瞧瞧。”
孙怡然气得吩咐丫鬟道:“你帮我打听着些,今后有闻清浅的宴席,我便告病不来。连祖母和婶婶都向着外人,我来有什么意思!”
丫鬟低声密语道:“姑娘暂且忍耐些,听说老爷正在分家呢,独立出府后,姑娘说什么便是什么,便不用里外受窝囊气了。”
孙怡然点了点头。
经孙怡然这么一闹,藏春梅香的名声更甚了。清浅的香料铺子名声更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