芋头的哔啵声从泥土里头传来,香气弥漫开来。
阵阵清香中,清浅笑问道:“你如此得皇上信任,不知是何原因?”
从前只轻描淡写听袁彬说过,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曾被派去瓦剌当质子,袁彬贴身跟随。
可跟随的人又不止袁彬一人,为何独独他得了信任?
袁彬沉声回忆道:“当年皇上为质子的时候,我也才十五岁,我们时刻有性命之忧,旁人都在哭泣的时候,我时刻都在笑,哪怕知道明日或许有死亡的危险,我依旧在笑,皇上渐渐依赖我。”
原来是精神支柱。
袁彬继续道:“我不仅要保护皇上的安全,还要负责皇上起居,记得有一日,皇上的脚冻得起了冻疮,瓦剌人不肯给火盆,我裹着皇上的脚让他回暖,整整一夜没睡。还有一日,我们没有了粮食,皇上都饿了一整日,人人自危,是我去农户家偷了一只鸡勉强过了难关。”
患难之交,怪不得如今皇上事事离不开袁彬。
袁彬笑了笑道:“我们回京后,皇上登基了,皇上本想让我当锦衣卫指挥史,可当时我才十八,恐不能服人,皇上只好封了我一个四品镇守使。”
“卢达虽
然已而立之年,但昏庸无能,嫉贤妒能,哪点比得过你!”清浅有几分同仇敌忾的心思。
袁彬哈哈一笑道:“我奈何不得他,他也奈何不得我!即使如今卢达攀上了周贵妃,我也不怕他!我身后有皇上做主呢。”
“皇上?”清浅冷哼了一声,“他对我姐姐冷落,偏生喜欢美艳的周贵妃,瞧起来也是个无情的。”
似乎想起父亲和玉映的事,清浅有几分隐秘的烦躁,赌气说了一句道:“不止皇帝,天下男人皆如此!”
袁彬一把抓住清浅的手道:“不,我不是!”
清浅心一阵狂跳,脸涨得通红,想甩开袁彬的手,可他抓得很紧,一下子哪里甩得开。
袁彬眼神坚定道:“清浅,我不是这样无情的人,我会好好专心专意对你一人好,只要你敞开心扉容纳我,我绝不会三妻四妾,绝不会在外花天酒地,此心可鉴日月。”
清浅急道:“这成何体统,你放开!”
“我不知道为何,你总是对我多有防备,可是我说的字字句句都是真心。”袁彬瞧着清浅,一抹明光映在眉宇间甚是温暖,并无一分玩笑的意味,“清浅,我想与你白头偕老!”
如同坠
在惊喜与茫然的云端,仿佛耳边的话语不是真切的,清浅的心绞杂着一丝期盼,可想到前世却不由得漫漫泛起一缕哀伤。
袁彬急切道:“清浅,不要急着拒绝我,我愿意等。”
清浅正要说什么,只见崇山急匆匆跑来高声道:“文质,大事不好了!”
这家伙,总是在关键的时候插嘴。
袁彬的眼神锐利扫过去道:“什么事都稍后再说!”
“不成呀!”崇山急得直跳脚,“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袁彬哼了一声道:“什么事到了你口中总是了不得的大事!还能有什么大事?你不能先处置着?锦衣卫只有我袁彬一人了吗?”
在他身后微微落下几步的青鸢过来,急切道:“姑娘,袁大人,大事不好了,方才锦衣卫有人紧急从宫里送信过来,皇上请袁大人即刻进宫,说是慧嫔小产,慧嫔口口声声说是皇后谋害龙嗣。”
清浅腾地起身:“什么?姐姐如何了?”
谋害龙嗣非同小可,即使尊贵如姐姐恐怕也很难自证清白。
青鸢道:“慧嫔指证皇后谋害,皇上无法徇私,吩咐将皇后娘娘禁足,又命袁大人进宫。”
袁彬见清浅着急,忙安慰道
:“别急,我进宫瞧瞧怎么回事,皇上既然叫我进宫,没将此案交给东厂,便说明皇上心里是信皇后娘娘的。”
一旁,崇山早已备好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