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袁彬离开,清浅瞧着满桌的地契店铺发呆,百年江山八十主,富贵转瞬即逝,有人欢喜便有人忧愁,罗姐姐还不知如何伤心呢。
“粉黛让你哥哥备车,我去一趟林府。”清浅想了想又道,“叫上小林子一道。”
又能出府玩了,粉黛欢快应了一声。
当清浅来到林府的时候,门洞大开,里头奴仆神色慌张出入,有些甚至夹带着东西逃离,兵部尚书府往日的荣光一日尽去。
柳树上的彩条还在飘舞,罗昭云成亲还不到两月!
清浅叹息了一声,春成和林翼护卫着清浅进府。
瑞珠、青鸢、粉黛都跟了上去,树荫斑驳,六月竟让人感受到了丝丝凉意。
罗昭云的院子,橙花依旧盛开,只是往日瞧着素净清爽的小花,如今看去却是透着凶兆。
绿萝和葛藤在外头守着,见清浅过来喜道:“姑娘来了,我们姑娘在里头和姑爷……和林公子……说话呢。”
如今不是姑爷了,但林公子的叫法也有些不妥,因为林敏的父亲并不是真的林宗德,葛藤想了想直呼其名。
“林敏说有几句话要和姑娘说,让我们出来。”葛藤有几分担心,“一盏茶功夫了,还不见出来。”
清浅埋怨道:“林敏如今是犯
臣之子,你们怎能让罗姐姐和他独处呢。”
绿萝惊道:“难道姑娘觉得他会行不轨之事?”
人心难测,清浅从不介意用最低底线衡量人性,来不及多解释,带着春成和林翼等进了内院。
林敏的声音传来:“一日夫妻百日恩,夫人的父亲是大理寺卿,你去求你的父亲,让他在圣上面前求情,饶了我吧,我不愿意去西北苦寒之地呀。”
“圣上已下旨,让我们合离。”罗昭云断然拒绝,“即便还是夫妻,这种大是大非之事,我不敢求情。”
林敏急道:“我父亲是我父亲,我是我,凭什么他犯了事情要连累我,西北这种地方是人去的吗?”
“这些另说。”罗昭云劝道,“明日大当家的和宋氏就要被凌迟,我朝以仁治天下,再如何重大的罪都让人吃顿饱饭,和家人作别,你还不赶紧去瞧他们最后一面!”
“呸!”林敏啐了一口道,“我自身难保,哪有功夫送他们!若不是他们,我岂能有今日?”
罗昭云气道:“毕竟是你的亲生父母,你怎么能如此无情?”
“我无情,我瞧最无情的是你!”林敏冷笑道,“我爹娘被凌迟,我被流放,林府多年富贵毁于一旦,凭什么只有你独善其身,
不为我求亲,是想摆脱我再嫁人吗?”
罗昭云惊怒道:“你无耻!”
林敏逼近一步道:“你到底去不去求情?”
罗昭云啐道:“我算是瞧清你的真面目了,想让我说情,门都没有!”
“想嫁人,先问我准不准!”林敏一脱衣裳狰狞笑道,“我先睡你一次,然后用剪刀划破你的脸,瞧你还怎么嫁人。”
里头似乎有花盆碰落的声音,罗昭云的惊呼挣扎声传来。
清浅忙道:“快,踢门进去。”
春成一脚踢门进去,和林翼一起制服了林敏。
罗昭云除了簪子掉落了一个,其他并无不妥当。
“罗姐姐,你没事吧。”清浅扶着罗昭云的胳膊道。
“我无事。”罗昭云应了一声,转而对瑟瑟发抖林敏道,“好贼子,我本对你还有几分怜悯之情,谁料你骨子里头便是土匪的根,滚吧,从今以后我再不见你!”
林敏被春成架住,抬头仇恨道:“我不服,你是我夫人,夫妻本为一体,为何我就要去西北流放,你却可以继续享受富贵?不过是替我求个情,有这么难吗?”
清浅冷笑道:“夫妻本为一体不错,可贵府与罗府的门当户对是怎么来的?是令尊大人杀了林大人,蒙骗来的。罗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