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之所以问小日子,便是想确认是否德安晕血,果然德安没有小日子,平日遇不到血,不仅身边的侍女,恐怕德安自己都不知自己晕血。
今日若不是雅安童言无忌,恐怕一切真相都将湮没。
“对,雅安郡主说德安见了她蹭破的手掌流血,当时晕厥过去,是冯元寿抱着她回府的,听雅安的口吻,此事王妃并不知情。”
清浅边说边让琴瑟画押。
袁彬恍然大悟道:“这么说,那日在孙府花园里头,沈雨默打伤德安,德安当时昏厥过去并非是受了外力袭击,而是见头上流血故而晕厥过去?”
清浅点头道:“袁大人一叶知秋,事情便是这样,德安当时并非受了致命伤,只不过见血昏厥,至于为何连夜亡故,恐怕是有人连夜继续用外力击打了德安的头部。”
琴瑟瑟瑟发抖道:“敢问姑娘,此人是谁?”
清浅问道:“当夜你们贴身伺候郡主,可曾离开?”
琴瑟仔细想了想道:“奴婢中途被郡马派出去烧热水,其它人似乎也多有安排,但中途总有人守着郡主。”
清浅颔首道:“不需要多久,有心下手的话只需一眨眼功夫。”
袁彬敲了敲桌子道:“还有一事不
能解释得通,郡主去花园赏花,为何能遇上沈雨默,为何能恰到好处发脾气引起争端,这并非人力可控。”
清浅瞧着琴瑟问道:“琴瑟,那日郡主在凉亭的茶水是谁斟给郡主的?”
琴瑟回忆了一番道:“是枝姨娘斟的,枝姨娘对郡主俯首听命,如同奴婢,这些事情都是她亲手做。”
清浅伸出玉手,对着窗外明丽春光比了比葱管似的指甲道:“我推测,枝姨娘每日都在指甲里头藏了催人发怒和昏睡两种药粉,只等合适时机。恰逢沈姑娘游园,枝姨娘伺候茶水时将药粉弹入茶水中,让郡主忍不住脾气发怒,以至于酿成无可挽回的错。”
这一切还是从凌夫人说起蕙仙给袁彬下药,才让清浅得了灵感。
每日指甲藏着药粉,便不用费心布置两人相遇的机缘,也不会因此留下线索,枝姨娘的思虑毫无死角。
琴瑟惊道:“枝姨娘她为何要这么做?”
“或许自己受不住气,或许有人指使。”清浅轻启朱唇道,“一切要等枝姨娘到,才知分晓呢。”
枝姨娘被带到了,她的脸上带着慌乱,但毕竟是宫里出来的,遇事不惊,虽然慌乱但依旧向袁彬和清浅行礼。
清浅笑了
笑道:“枝姨娘坐吧,郡主的案子,我有几句话要问姨娘。”
枝姨娘不敢坐下,站着道:“姑娘只管问。”
清浅拨弄了一下手中的帕子,慢条斯理道:“请问那日郡主赏花,枝姨娘在郡主茶水里头下的什么药?”
枝姨娘吓得一惊道:“姑娘,这罪名妾身可担当不起,姑娘只管去问,郡主的茶水都是由贴身婢女准备,妾身不过奉茶罢了。”
“姨娘推脱得真干净。”清浅瞧了瞧枝姨娘嫣红的指甲笑道,“茶水是没有问题的,我问的是姨娘在奉茶之时,悄悄放的药粉是什么?”
枝姨娘面如土色道:“绝无此事,姑娘慎言。妾身是太后宫里的宫女,怎会不知规矩,轻易给主子下药?姑娘不信去问问,平日妾身对郡主如何?”
“枝姨娘对郡主十足十的好。”清浅道,“据我所知,枝姨娘晨昏定省,对郡主卑躬屈膝,寸步不离的服侍。”
枝姨娘这才微微有些血色道:“正如姑娘所言,妾身一直对郡主谨慎本分。”
清浅转了别的上头去:“你可知郡主有晕血之征兆?”
枝姨娘断然道:“妾身不知郡主有这病。”
袁彬冷笑道:“方才清浅姑娘问了琴瑟同样的问
题,琴瑟第一反应是反问了一句,什么是晕血之征,枝姨娘广闻博学,居然不问此病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