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们脸上都有惶恐之色,接下来当差更仔细了,人人走路都踮着脚,不敢多言语一句,生恐连累到自己。
迎儿、六斤和清浅是一道来的,见六斤受伤被赶出府,迎儿得了空夜里来找清浅说话,满心忧愁:“本以为找了一个衣食无忧的所在,谁料动辄得咎,如今我小心谨慎,唯恐走错了一步,说错了一句话。”
迎儿在燕夫人的院子伺候,比清浅更要谨言慎行。
清浅低低抱怨了一句:“迎儿妹妹,若是有别人在我也不敢说这话,六斤犯的错其实并不大,不知为何夫人如此动怒。”
烛光闪闪,迎儿低声道:“我听院子里头的姐妹们底下议论,咱们夫人嫁过来之时,曾被孟夫人羞辱过,六斤若是隐瞒在别处当差的经历还罢了,可在孟府当过丫鬟,夫人一瞧见她便想起曾经的羞辱,怎会善罢甘休。”
清浅低哼了一声,自己被上头的人羞辱过,不敢反击,反手却加倍给自己下头的人,燕夫人此举真是品格低劣。
迎儿叹息道:“姐妹一场,我真是心惊呢,听说今日六斤被送出去后,粒米不进,直哭着说是自己连累了家人,不但不能给家里分忧,还要家人花银子请大夫,让家人
来照顾她,唉……可怜!”
迎儿感慨了一番告辞离开。
清浅对窗垂眸,六斤不过是当过孟府的丫鬟都被查了出来,自己借用了青鸢家的户头,这种显而易见事情怎会查不出来呢?
难道是有人替自己解决了后顾之忧?
清浅脑海中浮现出袁彬的身影,随即她冷哼了一声,他能有什么好心,即算是他为自己善的后,那也是为了凌夫人的案子。
过了几日,到了每月两次的休沐,清浅等几个丫鬟早早向燕夫人告了一日假。
燕夫人虽然性格暴虐,但却不是个小气的人,吩咐赵嬷嬷包了糕点给丫鬟们带回家,到清浅这里不仅有糕点,还多了两件燕夫人从前的旧衣裳。
迎儿送过来的时候笑道;“夫人说了,这只穿过几次的,让你带回去孝敬老子娘,满府上下唯独你得了衣裳,其它人都没有呢。”
别人听了还好,姚奶妈不服气哼了一声道:“还不是因她会拍马屁。”
迎儿私下和清浅低声道:“姚奶妈眼热你呢,别理她,谁不知道夫人看重你,为的是你对小少爷好。”
清浅笑道:“我怎会与她计较,她是个糊涂人,也不想想我一个丫鬟,再怎么还能越过她当奶妈的?”
清浅
收拾了细软,从凌府出去,特特选了去青鸢家的路,途中还去了糕点铺子和布铺,直到再三确认没有跟随之人,才掉头往府里走。
一辆马车突然在清浅跟前停下,马夫是春成。
春成笑道:“三姑娘,小的送你回府。”
清浅走得有些累了,不和他客气,谢了一句后跳上马车,却发现袁彬和崇山在马车里头坐着。
袁彬嘲讽道:“防备心还挺强,我们足足跟着你溜达了大半个时辰,两次差点被你甩掉。”
清浅捶了捶腰道:“袁大人有何示下?”
崇山忙笑道;“闻姑娘,我们只是担心府上会有人跟随,没有别的意思。”
清浅笑道:“那实际上有吗?”
崇山摇头道:“或许是核对过户头,此次并没有人跟随出来。”
提起户头之事,清浅问道:“我的户头,你们是否帮着抹平过痕迹?”
袁彬拿着马鞭轻轻一挥道:“若是我们不出手,你早早被燕夫人绑了打死。燕夫人选丫鬟的名头可是全京城有名的,哼,你敢这么直接进凌府,不知道夸你胆子大好还是骂你鲁莽好。”
“若是被发现了,我亮出闻府的名头,谁敢动我。”清浅笑道,“再不济,我拿了小少爷为人质,总
能逃出凌府。”
袁彬冷笑道:“后一条还勉强行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