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府内部的纠纷,没想到闹得这么大,居然涉及到了凌崇山的四位至亲。
“凌大人节哀。”清浅安慰了一句道,“我大明自有律法,凌大人不去找官衙,找我有何用?”
凌崇山着急,用袖子擦了一把汗水道:“母亲指证,姑母先伤了二弟,然后前日纵火重伤了父亲,府上有多人可以作证。若是去衙门,此案必成铁案,别人不知道我是知道的,姑母不是这种人。”
清浅再次诧异:“凌大人不站在父母和亲弟弟一头,反倒为姑母伸冤?”
“我是二月生子,出生的时候人人都说二月子克父母,故而父母亲将我送到祖父府上养大。”崇山提起这一段往事,又擦了一把眼泪,“丫鬟奶妈们看人下菜碟,见我不被府上重视,也渐渐生了怠慢之心,有一顿没有顿的受尽了苦楚。是姑母将我接了过去,当自己亲儿子养到了十四岁。”
怪不得与姑母亲。
凌夫人!
清浅似乎有印象,抓周大会上为姐姐仗义执言的高大女子,爽朗利落,嫉恶如仇,确实不像是杀亲人的凶手。
不过人心难测,清浅瞧了一眼袁彬,相貌堂堂,英姿勃发,谁又能想到他会杀妻呢?
青鸢见崇山袖子上全都是泪,连忙将帕子递过去道:“
凌大人将就用着。”
凌崇山接过帕子,微微点头表示谢意。
清浅为难道:“凌大人,不是我不帮你,只不过顺天府已插手的案件,加之证据确凿,我能做什么?”
“母亲虽然状子递到了顺天府,顺天府也接了此案,但姑母如今并不在顺天府衙门。”崇山忙道:“我求了文质,将姑母从顺天府要了出来,如今羁押在诏狱。”
清浅脸色变了。
诏狱之所以叫诏狱,顾名思义是皇上诏书才能审判的案子,这些案子往往都是皇亲贵胄和三品以上的官员,所犯之事轻则杀人放火,重则谋反作乱,很少有人能活着走出诏狱。
青鸢惊呼道:“别人避之不及,凌公子怎么倒还将人送了进去。”
袁彬摸着绣春刀,深思熟虑道:“若是去顺天府,崇山的姑母便是斩立决,我借口凌夫人是诏狱某个案件的证人,扣下了三个月,你有三个月时间破案。”
清浅气急而笑道:“袁大人运筹帷幄,无所不能,锦衣卫人才济济,破一个小小的案件还需要我?”
崇山恳求道:“求嫂子怜悯,文质虽然计谋过人,但毕竟是男儿,后宅之事不比嫂子能更洞察人心,若是嫂子不帮忙,我姑母恐怕三个月以后就是一个死。”
涉案之
人都是崇山的至亲,不能用刑,而且此案几乎都是与妇人打交道,袁彬纵使有百般计策,也不好插手。
瑞珠维护主子,忙道:“凌公子,听闻诏狱有专门的女犯司,为何不求助女犯司的人,反而让我们姑娘为难?”
崇山苦笑道:“女犯司的主事是马氏,马氏前几日去游河,不当心落水溺亡,如今女子司群龙无首。”
清浅淡淡笑了一下,这么说马氏确实杀了前头的夫君。
至于溺亡一说,清浅是不信的。马氏为人精明,绝不会贸然去河边游湖,恐怕是袁彬虑着她受过朝廷的嘉奖,考虑朝廷的脸面,特意做成溺亡假象的。
这人总是这么心思缜密。
清浅福了一福道:“当不起凌大人一声嫂子,叫我闻姑娘罢。凌大人,我是女子,办事说话多有不便,办案恕难从命,告辞。”
“站住!”袁彬用绣春刀柄挡着清浅的去路道,“定亲当日的话,我可不是开玩笑的。”
成亲当日袁彬说过:你既然这么能耐,能杀人还能藏匿痕迹,那便替我破案升官吧。
清浅秀眉一竖道:“袁大人能左右人的命运,还能左右人心不成?若逼着我答应下来,我拖拉三月或是故意办错案件走向,最后害的是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