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匈奴人极其狡猾,那场战役策划了半年,我们本打算给予他们毁灭性的打击,彻底击溃他们。”
“军中得知行军路线的信息极少,然而仅有一个内鬼泄露消息便导致北镇军队损失惨重。虽然最后还是胜利了,可代价太高了。”
每当提起这场战役时,沈镜语气略显得低沉,并且眼里泛起了些许寒气。
苏婉清似乎透过他的眼看到无数阵亡战士的身影……
战场上,斩首敌军和眼看着同伴倒在血泊之中,踩过满地的尸体似乎是司空见惯的情节,但沈镜始终心怀不满。
因为他相信如果没有秦国时这名背叛者,这一幕不会发生。
而且这个出卖者的身份,曾经是自己多么信任的手下,多么尊敬的前辈!
沈镜攥紧拳头,目光落向苏婉清。
倘若没有她的暗示提醒,他还未必能锁定秦时是那个疑点所在之人。
“你能猜到我们成亲那夜,我对你的行为是如何来的动机吗?”
苏婉清听到这话,先是惊讶了一瞬,不解地望着他摇头否认了。
【你不就是因为我父亲是苏炳成,想要借助他拉帮结派,因而意图灭掉我吗?】
看了看背后的凌沧并无异样反应后,苏婉清又转向了沈镜那里。
沈镜继续道:“实际上,自你未曾踏入北镇侯府之前,父亲早已派遣暗探企图毒害于我。”
听到这个,苏婉清内心感到震撼无边。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察觉这件事情。
“父……为什么他会做出这样胆大妄为的决定?”
【不对吧,这老爷子做事根本不考虑后果?】
【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做有可能把全家人带上绝路?】
“假如我死去了,那么苏柔柔便不必进入侯府为妾。”沈镜冷笑道。
苏婉清听到这话愣住了,随即越发觉得这分析有道理。
【确实,我那个阴险的老爹好不容易培养出这样一个聪明、美丽又有身段的女儿,当然想着让她去傍二皇子。】
【可他自己现在却又拼命讨好六皇子,换句话说就是十足的墙头草。】
【对于苏柔柔这样关键的一个角色,他又怎么会让她嫁给几乎没什么胜算的沈侯沈镜呢?更何况沈镜双腿受伤的事还得到了皇家御医的确认。】
沈镜没有多言,苏婉清心里的想法恰好符合他的看法。
军人有时候更希望保持纯粹的心性和自由的生活,而非留在京都争权夺势。
他平生最痛恨的就是朝堂上勾心斗角以及那些擅长巴结奉承却不办实事的伪君子们。
解决了北方异族威胁之后,为了避开功高招忌的麻烦,他选择了主动隐退,装作腿疾患者。
“那天,所以我才断定你父亲这样做,一定另有所图。”他淡淡地继续说道。
听着这话里的意味,苏婉清心中明白了几分,只听得他又开口道:
“这几年来,如果不是足够小心谨慎的话,或许我已经遇害无数次了。”
这一番叙述,就连之前一直沉默寡言的随侍凌沧也流露出了几丝同情之意,但迅速收回了自己的表情。
他曾亲眼见证了主人在无数次刺杀事件中的挣扎与坚持。不过即便如此,心底深处依然清楚,无人愿意长期身处那样动荡不安之中,甚至无法获得安宁的好眠。
苏婉清也能理解沈镜从始至终都是依据自身处境做出判断。这是一个充满变化与不确定的历史时期,一位影响重大且能力非凡的人物怎么可能轻松自在?
就算握有重要军队支持,也不意味着可以摆脱其他权贵集团的关注,反倒因此成为了各种力量争夺的核心目标。
无论是权谋还是利益,两者永远是那么冷酷无情,毫不容情。
那座看似华丽庄严肃穆的皇宫,归根到底仍是一个暗中搏杀不见硝烟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