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皇上之所以将苏家二小姐许给他为妻,是因为苏炳成在朝中的地位愈发重要。只有迎娶他最为珍视的女儿才能制约第六位皇子的影响。
然而苏炳成直接将苏婉清代入,用心甚深。
起初他认为这只是这只老狐狸用来测试他对皇上的信任底线,抑或是有意安排苏婉清进府来监视他……
现在可以断定,此女压根不想替相府出力,整天想着要求得一纸离婚契约。这可不是一个受指派的人应有的行径。
他越是琢磨,就越是摸不清状况。
就在沈镜思绪万千之时,一阵唢呐声响起来了,他的身体猛地一僵。
“我再说一遍,停下来。”沈镜的声音如重雷滚滚,太阳穴的青筋跳动。
苏婉清心里怕他是真怕他,但此刻不得不装作听不见,继续吹奏挽歌。
比起畏手畏脚,不如索性令他彻底厌烦到极点。
【哎,怪你打扰我的好梦,既然你说你喜欢宁静,今夜我便给你热闹一番。】
【如果你实在觉得心烦,那休书一张随便就给。】
沈镜恨得真想从床上蹦起,结果了这恼人的女人。
但是他担心这样做会暴露自己的计谋,只好无可奈何地半倚在榻上。随着耳边传来的唢呐声越来越密集,他浑身直打颤,额头上也冒出了条条筋络如爬藤蔓一般扩张开来,宛如随时可能崩断。
守在锦澜阁外面的仆从完全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侯爷的屋里怎么会传出这种让人焦躁不安的悲伤音调,听着真使人烦闷难忍。
只见,在苏婉清算短暂停止的一瞬间,“侯爷!!!”
伴随着这撕心裂肺的呐喊,乐声重新响起。
这一声大喝,吓得所有仆人都愣住了。
侯爷和夫人在屋里没有发出指令,他们不敢贸然进入。小厮连忙跑去请示白姨娘,有的人早已经被情绪带动,泪流满面。
凌沧坐在屋顶上,无奈地摇了摇头。
真不明白这位夫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也不知道侯爷能忍到何时?
看到沈镜闭上了眼睛,似乎走得十分平静,苏婉清几乎被气疯了。
【大家都说他这人心情易怒,为什么我这样胡闹,他还不发火呢?真是棘手!】
苏婉清无计可施,最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此刻,整个侯府再次恢复了本应有的宁静。躺在床上的沈镜也终于得到一丝平静。
苏婉清感觉有些疲累,是那种疲惫心灵的劳累。
她叹了口气,吩咐外面的小丫鬟去准备点宵夜,那丫鬟还未弄明白状况,抹着眼泪跑向厨房。
一番忙碌后,肚子算是得到了满足。
看到沈镜依然没什么动静,苏婉清靠在窗台上,轻柔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匆忙从手镯空间里取出一只望远镜。
一年前,出去海岛游玩的时候为了减少负重,把一些必备物品塞进了手镯中,回来后被父母收回去忘记拿出。
今天正好派上用场了。
苏婉清拿着望远镜朝某个方向一瞥,内心一凛。
【果然是今天晚上,好戏就要上演了!】
即便她始终没有看过一眼沈镜,
但沈镜却不时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并且对于她手中的物件感到无比好奇——那些东西是从哪儿来的?
今晚上的好戏?
好奇心驱散了他的郁闷。
感觉到沈镜看向自己,苏婉清急忙把手里的物品往背后一藏,顺手收入手镯内。
【妈呀,你现在还清醒着?】
她挤出笑脸走上前关切地说:“侯爷,是不是口渴了,身体还难受?要不要让妾身帮您按摩一下身体呢?”
【虽说您有光环加成,但这回您大概逃不出今晚的困局了。谁知道您中毒的事也没说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