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可以自己骑马在草场上玩了。”
怀雍:“我那也不是跑马,充其量在马上坐一会儿罢了。我和你一般年纪的时候比你要矮多了。你以后一定长得比我要高大,急什么?”
说着,他亲昵地刮了一下小太子的鼻子,惹得孩子脸红。
一转眼,借宿在怀雍家的日子就要过完了。
最后一日,小太子格外依依不舍,窝在他怀里,遗憾地说:“皇兄,若是我天天都能来找你睡觉,或是你天天都来皇宫里陪我睡觉,那该有多好。有你陪我,我睡得特别好,都不会做噩梦。”
怀雍第一次听说:“你还做噩梦?”
小太子委屈极了:“梦见布置的功课写不完被先生骂,梦见文章背不出来被父皇骂,梦见被先生和父皇骂了以后回去被母后骂。母后几乎每日都要罚我,我哭也不行,病了都没得休息,母后她怎么对我这样?你说……你说母后她爱我吗?”
怀雍脸色变了变:“这话是谁教你说的?”
小太子缩缩脖子,撒谎道:“没、没人教我,是我自己想的。”
怀雍神色复杂,为他讲了《战国策》中左太师劝谏赵太后的故事,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父皇母后正是因为爱你,才对你这般严厉。”
又说:“我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母亲。后来,我被父皇收养,终于有了父亲,但也依然没有母亲。你有一位这样为你着想的母亲,已经叫世上的很多人羡慕了。”
小太子似懂非懂地颔首,继续问:“最后那一句,人主之子,骨肉之亲,什么什么的是什么意思来着……?我没大听懂。”
怀雍再背一遍给他听:“‘人主之子也,骨肉之亲也,犹不能恃无功之尊,无劳之奉,而守金玉之重也,而况人臣乎?’意思就是,赵太后的小儿子长安君,即便贵为国君的骨肉血亲,尚且不能凭借功勋的尊高,和没有劳绩的俸禄,来守住金玉珍玩,更何况是做臣子的。”
小太子跟着默念一遍:“我大概懂了。”
以前怀雍说到这类似的话时会觉得无比焦虑,如今已好很多。
只是有时,他也会想,他的功劳究竟有几分全然来自自己?
没有吧。
他的浑身上下,每一点一滴俱赐于天恩。
……
休假过后,怀雍重新忙碌起来。
不光是朝中上下的各种公务,还有公卿权贵的诸多往来。
怀雍行止审慎,他知道在自己这位置上不可结交党羽,是以一切按章程办事,一般少参加。
不过,今儿是他的恩师,国子监祭酒小女儿的亲事,这要是也不去就说不过去了。
怀雍不作伴郎,去得不早不迟,到时赫连夜已经领了一帮昔日同窗闹完亲,又是对诗,又是猜谜,百般阻挠新郎接亲,惹得新郎气到跳脚,骂他到底是哪边的。
新郎指着他骂:“你自个儿独守空房已至丧心病狂的田地,你没人要还想拖别人下水陪你一起是也不是?”
赫连夜:“大好的日子你发什么火,好事多磨嘛。”
等送新郎入了洞房,赫连夜倒老实起来,拦住大家别闹洞房:“春宵一刻值千金,唉,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轮得到我们。走走走,喝酒去。”
他本想在怀雍身边落座,可怀雍一个眼神递过来,他的脚就不由自主地拐弯,在隔了一人的座位站住,看一眼怀雍,再隔一位。
三年前。
他们还没相好的时候,他反而敢大咧咧在怀雍身边坐,在大庭广众之下和怀雍有说有笑,现今反而不能了。
隔了半张桌。
赫连夜眼睁睁看见卢敬锡坐在怀雍身边,低头饮一杯酒。
卢敬锡因在夷亭和谈有功,又升一级,已至四品。
只是被封赏之后,他好些时日都没动静,众人今天可算是逮到他了,起哄笑道:“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