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月海蹲在茶几前,与手帕保持平行,盯着深红的手帕看。
铁锈味扑面而来,气味浓郁,直冲大脑,实在不是什么让人感觉愉悦的味道。
她看两眼,又抬头看看一朔,她实在是很难将这块手帕里的东西,和一朔联系到一起,尤其是两者同时出现在面前时。
“还在纠结吗?”一朔打开了电视,一手撑住下巴,“扔在垃圾桶里不就好了。”
“……你是认真的吗。”
爱月海抱着膝盖,鼓着脸抬眼望着他。
先不说被人发现肯定会报警的……这可是他的一部分啊,他怎么能这么冷漠,还想要丢掉?
“不丢掉,难道一直留着吗?”
她小声嘟囔,“又不是不可以……”
说得好像这是什么脏东西一样,她就愿意留在身边。
一朔将频道转到新闻,气氛安静了好几秒,爱月海依旧抱着手臂不说话,一朔终于转过眼,小爱,这种东西一直握在手里,指甲里的血痂会洗不掉哦。”
爱月海扭过脸,不说话。
一朔眉梢微动,伸出手抚摸她的脸颊,轻轻开口,“不处理不行,你想留在身边的话,埋在院子后面的树下面吧。”
这勉强还算个合理的处理方法。
爱月海点点头,抬脚走到厨房边,又驻足,望着窗户,心中警铃大作。
她就算了,一朔现在是绝对不能被别人看见的吧?
他早上还在这里做饭来着,就在厨房这里——
爱月海双手握住窗框,伸长脖子往外警觉地左右张望,厨房内有后门,连接着这栋小房子后的一个小小后院,围墙围着后院,无论从哪个角度,都很难窥视到房子里。
她抓住窗框的手放松了,又想起前门,就踩着拖鞋快步走到玄关,经过客厅时,余光看见一朔仍坐在沙发上,一副态度怡然的模样,在看新闻。
真是的,他倒是一点都没有危机感啊。
爱月海在心里咕咕叨叨了几句,就扭开房门,往外张望。
他们的小房子的位置非常偏僻,外面是大片的油菜花田,今年天热的早,已经收获过一波了,现在放眼望去,视野内空空荡荡,荒无人烟。
对了,客厅那里的窗户。
从外面能不能透过窗户,看见房子里面呢。
爱月海换了鞋,走到门外,站在家门口张望,窗户内拉着窗帘,但就算拉开窗帘,应该也看不见什么,大门前的树,伸展的繁密树枝,把窗户内的景象全都遮蔽了。
这棵树还是他们刚搬到这里来时,也就是大约六年前,一朔种下的。
当时还是小小一棵,没想到几年间长得这么茂密,正好将窗户遮了个严严实实,他倒像是有先见之明。
爱月海左右转了几圈,确定无论哪个角度都看不到窗户内,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她原先还觉得这个房子过于偏僻,现在看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爱月海转身回到客厅,一朔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她瞥了一眼电视屏幕,熟悉的主持人,熟悉的腔调,播报的也是她早就听过的事情。
就是爆炸当天,在关于他们学校新闻前后的那两条,已经听到烂熟于心的杀人魔,和那什么悬赏金很高的逃犯。
爱月海对这些毫不关心,“阿一,陪我去后院埋。”
“别再看这些新闻了,和老头子一样。”她伸手关上电视,将他的胳膊晃来晃去,“快点起来嘛。”
一朔眉梢微动,还是顺从地起了身,跟随她到后院。
铲子是家里本来就有的,爱月海自己动手,在树下挖了个坑,熟能生巧,这也不是她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刚上初中的时候,她养过一只小兔子。
兔子是在祭典上玩套环游戏套中的,她带回家里,精心养了一段时间,她很喜欢那只兔子,但后来兔子还是生病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