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双极其相似的蓝眸,沁着蓝盈盈的夜色。
小孩并非什么都不明白。他的脑袋里在飞快代换概念:他不会回来了=他去了很远的地方=他……
中原千礼深呼吸,惊觉自己发现了一个大秘密:“那、我另一位父亲他,是不是——”
中原中也不知道他的奇妙联想,只察觉到他又要絮絮叨叨兴奋停不下来了,小鬼就是这样,所以不能给他开这个头的机会。
于是,中原中也当机立断转移话题:“玩游戏吗?”
中原千礼眼睛一亮:“游戏!玩!”
中原中也:“比赛。谁保持安静的时间更长,赢的人奖励一支奶酪棒。”
中原千礼立刻抬手捂住嘴巴,用力点头:“唔唔!”
中原千礼认真地屏气凝神,不发出一丝声音,暗暗地想着一定要获得胜利,那明天就可以吃两支奶酪棒了。
他数枕头盖布上的穗,眼睛又移到雪白天花板上,好像一块白色的投影布,渐渐的上面开始演电影,意识逐渐模糊,顺利睡着了。
第二天,当中原千礼悠悠转醒时,他父亲已经用完早餐准备出门了。
中原中也拎起风衣外套,单手披上。
中原千礼站在玄关处,乖巧挥手:“啾啾,再见,早点回家。”
“晚上见。”中原中也说。
嘎达。门板嵌入门框,锁芯咬合。
一秒前还在跟父亲道别的乖小孩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趿拉着拖鞋,噔噔几步飞奔向楼梯边上的储物间,动作快得像一只小耗子。
门一开,储物间里杂乱堆放的物件山体滑坡一样洒出来,中原千礼三两下找到了自己的装备:一辆儿童滑板车,上面挂着一只金属头盔。
小孩把头盔扣好,面容严肃。
出发!
-
中原中也跨上摩托车。
横滨的早高峰还没开始,路上相当空旷,饶是如此,他依旧时不时往后视镜瞥。
不一会儿,镜中倒映出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都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中原千礼,又尾随他上班。
人类幼崽在这个年龄阶段,精力和好奇心都极其可怕,中原中也对自己工作性质的含糊不清,更是促使小孩生出无穷的探索欲。
中原中也单手控车,黑手套贴上左侧的无线耳机背部。
“千礼跟上来了。”他下达指令,“把他轰回去。”
-
安静的清晨街道,忽然喧闹起来。
路口变为红灯,中原千礼规矩地停在白线后,心中数着秒数,盘算着中原中也的路线。
就在这时,路边的小巷里走出几个黑衣人。
纹着刺青的中年男人手里提着钢管,他们的危险气质与此地格格不入,像水中忽然掉了一滴热油,刺拉拉地滚开。
“还敢来这里找茬?”
“你们很嚣张啊!”
“手下败将!”
“你想死吗!混蛋!”
两拨人马互相大骂几句,嗓门越来越大,然后提着水管、棒球棍、拐棍往对方杀过去,一棒子打碎玻璃窗,在路边女人的惊恐尖叫声中,拳拳到肉地互殴,一看就好痛。
中原千礼的表情慢慢凝固,瞪圆眼睛,被帽子压住的小卷毛几乎都要吓得翘起来,几秒后,他缓缓后退、后退……
然后,调转滑板车的方向,夺路而逃!
等他的影子彻底消失,几个黑衣人停下互殴动作,把在地上假装挨打的伙伴拉起来。
原本一脸惊慌、负责惊声尖叫的女人,则淡定地给自己点上一支烟。
“小少爷这就回去了?”
“对。”
“胆子这么点大?”
“毕竟小孩嘛。”
……
三分钟后,中原中也的耳机弹出‘嘟嘟’两声,是小鬼给他来了电话。
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