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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闻鼓(2 / 3)

以登闻鼓,阻杀死囚的官婢,也只有玉霖。

“不用看了,我知道是何人敲鼓。”

“何人?”

赵河明垂下头,露出一丝苦笑,“我那个学生。”

吴隆仪随即明白过来,也不禁笑了笑,似乎有些同情赵河明,话声里却又存着三分赞赏。“哦,那个姑娘。”

赵河明摇了摇头,“总宪,不瞒您说,有的时候,我真的很怕她。”

这句话,有七分真意,还有三分没有说出口。

除了怕之外,也许还“厌恶”。

好比登闻鼓前,围观玉霖击鼓的人群,此刻正群情激愤,厌恶之情已溢于言表。

“又是她,又是这个女人!都成官婢了,竟还不安分!”

“登闻鼓响,必关我朝军国大务,重贪极恶,奇冤异惨。若所告不实,击鼓者即有重罪,我倒是要看看,她眼里,能看到什么奇冤异惨。”

这些话语清晰地传入玉霖耳中,她握着鼓槌,一句话也没有回应。

鼓响了十声,她已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此时手臂已经软了,手指也握不稳鼓槌了。

她索性放下鼓槌,从地上捧起放着刘宋二人往来书信的那只木盒,转身看向拨开人群向她走来的毛蘅。

毛蘅见是玉霖,先是一惊。

“是你?”

玉霖冲毛蘅笑了笑。

毛蘅随即呵道:“你为何击鼓?”

玉霖屈膝,向毛蘅跪下,抬手将木盒举高。

“奴婢玉霖,代天机寺纵火案人犯刘影怜喊冤,状告当朝刑部尚书赵河明,指使刘影怜纵火烧天机寺,致使天机寺尽焚,僧众惨死无数!”

毛蘅听到“赵河明”三个字几乎愣住,半晌方上前几步,逼至玉霖面前:“你说什么?”

玉霖在木盒之下抬起头,“我有证据。”

“我不管你什么证据!”

毛蘅情绪激烈,他与赵河明相交多年,多少知道赵河明对玉霖的用心,此时见她以生告师,以奴告官,一时怒意难忍,几乎呵斥玉霖:“赵河明是你曾经的老师!你获罪在狱的时候,他亲自照顾过你,你举发王少廉时,他尽力也帮过你,就算你的所作所为,欺君欺师,让他蒙羞,他也没说过你一句不是。至于你敲的这面登闻鼓,是当年他和你一道立起的叩阍之鼓,你如今击鼓告他,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玉霖迎向毛蘅的目光,坦然道:“我没想伤他,我也伤不了他。”

“那你……”

“今日击鼓,只为救人。”

“救人……”

毛蘅声音猛地抬高:“玉霖啊玉霖,你也算是我毛蘅看着入仕的后辈,你就是因为救人才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你……”

说到此处,他却有些说不下去了,手指在袖中捏握成拳,看着跪在地上的玉霖,怅叹了一声。

长安门前人声鼎沸,而诏狱的刑房里,此刻却四下安静。

墙内偶尔几声喑哑的呻吟,墙外是落叶刮壁的声音。

张药坐在刑房内,抬起一只脚,踩在面前的一个重枷上,手肘撑膝,掌抵下颚,闭目养神。

他一整夜都没有合过眼,纵然身子好,也多少有些疲倦。

李寒舟从外衙进来,身后跟着的两个缇骑,手里各自捧着一包油纸。

“指挥使,隆正巷的门钉肉饼。”

张药没有睁眼,后面的缇骑忙又递另一包:“哦,还有包儿饭……”

正说着,镣铐拖拽的声音传来,刘影怜的手被灼伤已经戴不住镣铐,缇骑只用一根铁链拴住她的脖子,就将她从兵马司牵了回来。

她在张药面前跪下,模样却和那天在天机寺火场时不一样。

没有哭闹,也没有挣扎,沉默而温顺地跪在刑房中,安静地等待着一个她已经知道的下场。

诏狱里关过女子不多,世上传言,女子临死大多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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