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这老太太打架是不惧的,听说她年轻时,没少和妯娌打架,虽然老了,同样还能和其他老太太打。
桂花婶刺了老太太几句,赶紧离开。
离开前,她心情舒畅地说了一句:“这做父母的,可不能太偏心啊!别总是拘着儿孙们当牛作马地养着吸血的大房,谁不是爹娘生的,谁不是有儿有女,一直被这么压榨着,谁愿意哟?要是我,我早就闹分家了……”
郁老太太破口大骂:“你这老懒货,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眼看桂花婶跑了,她只能积着一肚子气回家。
回到家时,看到郁金姐妹几个正在厨房煮什么东西,一阵阵香味扑鼻而来,她跑去看了一眼,发现她们居然在炒鸡蛋。
“天杀的,你们几个死妮子居然霍霍我的鸡蛋,我这蛋可是要送去县城给……”
正骂着,就见郁离从堂屋走出来,站在屋檐下看她。
郁老太太的声音一噎,嘴唇哆嗦着,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
郁离面无表情地说:“阿奶,这是我让二妹炒的,你也想吃?”
郁老太太一口气梗在心口,最终害怕占据上风,扭头就钻回正房,将房门紧锁上,然后整个人趴在房门板上,一边努力地嗅闻着空气中的炒鸡蛋香,一边听外面的动静。
天杀的,刚攒了没几天的鸡蛋,正想月底送去县城给大孙子和二孙子补身体的,也不知道被霍霍多少。
不好,她的油也被霍霍了!
不久后,郁老太太听到郁离将三房的郁敬忠兄弟三个赶去砍柴,顿时一阵心疼,却又不敢出去。
更让她生气的是,郁金居然过来敲门。
“阿奶,今天的晚饭没粮煮饭了,你拿点出来。”
为什么没粮煮饭?
当然是因为被郁离吃了!
郁离今儿从山里回来得早,过来给三个妹妹送东西,见她饿得厉害,郁金就将郁家的晚饭先煮给她吃了,郁家今天的晚饭只能来老太太这里拿粮食再去做。
郁老太太嘴唇哆嗦得厉害,将晚上要做的粮食拿出去时,一颗心都在滴血。
自从他们家每天要给郁离准备一份早饭开始,每天消耗的粮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多,更可怕的是,她实在太能吃,霍霍不少粮食。
郁老太太觉得这样不行,再这么吃下去,郁家真的会被她吃穷。
晚上,郁老太太终于忍不住对老伴说:“老头子,你快想个法子,别让她再回娘家吃了,再这么吃下去,咱们家的粮食只怕撑不到秋粮。”
郁老爷子沉默地坐在那里抽旱烟。
以前他也喜欢抽烟,没有最近抽得这么凶,脸上的表情更加严肃,烟雾蒸腾中,眼底一片晦涩。
好半晌,郁老太爷道:“明儿就让老三进城,给老大他们送些粮食过去,顺便向老大讨个主意。”
他们家每月都会往城里送粮食,生怕住在城里的郁老大和郁敬德、郁敬礼没粮食吃,在城里买粮吃也贵,不如吃家里的,如此也能省下一笔银子。
郁老太太有些犹豫,“这……会不会打扰到老大他们?敬德、敬礼在那边读书,可别为这些事让他们分心。”
天大地大,都没有两个孙子读书更大的事。
郁老爷子叹了一声,“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冷眼旁观这半个多月,他也算是看清楚了,那孙女就是个不知廉耻的,做出来的事没脸没皮,也是傅家老的老、小的小、病的病,根本管不住她,才会让她这么嚣张。
她这是吃定周氏这婆婆性子软,管不住她这新媳妇,才敢每天都往娘家跑。
要是在郁家,哪个当儿媳妇的敢像她这么嚣张,老太婆早就一巴掌呼过去,让她们夹着尾巴做人。
郁老太太还是犹豫,想到今天被祸害掉的鸡蛋和油,咬了咬牙,说道:“我也去吧,我亲自和老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