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在这黑暗的最深处发现了一点光亮。
尽管他看不到也听不到宁荣荣，但是他还是能够确定，她来了，就在自己的身边。
奥斯卡的眉头近乎快要皱在一起，他现在还有几分意识，也能想象到自己如今是个什么模样。
他不想，让宁荣荣看到他这副样子。
“回去”
奥斯卡尝试说话，却觉得口腔中仿佛架满了锋利的刀刃，只要稍微活动一下，就是钻心的疼痛。
“小奥！”
被阻拦在旁边的宁荣荣浑身突然一怔，是他声音吗？回去？怎么可能回去呢？
“我不回去，小奥，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宁荣荣的眼神变得极为凌厉，她抬手抚摸上自己胸口和左臂处的铠甲，咬了咬牙。
“浮屠石，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阻拦我，但是我要告诉你，没有人可以阻拦我去找小奥，我是绝对不会让他再离开我的！”
在魂兽黑市，奥斯卡被蓝银霸王枪杀死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宁荣荣不想在承受一遍那样的切肤之痛了。
果然，当宁荣荣直接点明是浮屠石搞鬼之后，九宝琉璃塔的光芒减弱了几分，但是宁荣荣依旧没有办法突破这里。
“宁荣荣，那是他必须要承受的劫难，这些都是他的命数，你没有必要白白跟着去送死，那股神力不是那么好抵挡的！”
浮屠石的声音沉闷而无奈，似乎是在为宁荣荣的做法而感到不值。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会尽你所能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去热爱整个世界，怎么？你今日就要打破你的誓言吗？”
浮屠石的话语落在宁荣荣耳边，宛如一个个炸雷，她没有想过对方会用自己说过的话来反驳自己。
宁荣荣冷笑一声，手中的魂力持续施加，哪怕现在已经快要超出她的承受范围，宁荣荣也没有半分后退之意。
“浮屠石，尽管你在九宝琉璃塔中二十多年，你对人类之间的感情仍旧是一知半解的。我爱众生也爱一人，我热爱整个世界，也爱我心中最重要的他。当初我以为小奥已经离开了我，但是我作为九彩神女的传承者，有我必须要承担的责任，所以我不能那么毫无意义地跟他离去，可是现在他就在我面前承受着痛苦，你要如何坐视不管！”
宁荣荣的魂力已经枯竭，她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扑倒在雪地里，但是手中的光芒却没有停止。
“浮屠石，你还记得吧，我有一块能够起死回生的魂骨，所以就算我拼了命，也要去到小奥身边，如果你还记挂着我们之间的情谊，就不要拦着我！”
“荣荣，我也爱你。”
奥斯卡无法感受周围的一切，可是宁荣荣的一字一句都传进了他的耳朵，心中仿佛有一股热流生出，流经他的全身各处，温暖他已经冰冷的躯体。
胸口快要炸裂的感觉消失了几分，奥斯卡的眼前骤然发出刺眼的光亮，将周围的黑暗缓缓点亮。
眼前出现的并不是宁荣荣，而是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男人。
男子一身黄褐色的坚实铠甲，面容坚毅，五官锋利，神情倨傲。
“你就是奥斯卡。”
“你是谁？这是哪？”
“吾名玛尔斯，乃是五大主神之一的土神，此处是我的神识空间。”
土神玛尔斯？
奥斯卡面上一惊，连忙对其行礼，他没想到自己居然正在和一位神祇面对面交谈。
玛尔斯不是个喜欢繁文缛节的人，他冷哼一声算是受了奥斯卡的礼。
“奥斯卡我问你，如果一个人违背了他的承诺和责任，该不该受到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