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琐,沈暮云在酒店住了两天,一直没拿到结果。
最开始,他挂的是普通的门诊号。
第一次完成检查后,门诊医生对着他的报告看了足足半小时,表情凝重,神色茫然,似乎在怀疑毕生所学,很快就喊来了自己的导师——某抢不到号的资深专家。
于是,专家和学生一起,又激烈讨论了一小时,专家的神色也变得凝重无比,频频看向对面的沈暮云,欲言又止,似乎在看一个行走的医学奇迹。
沈暮云:“很严重吗?”
专家叹了口气,最后只是沉重地说:“再做几项检查吧,我们还没法确定这是什么问题。”
接着,沈暮云又被安排了一天检查。
到第三天,新的检查结果出来,他再次独自来到医院,诊室里乌泱泱地来了一大堆白大褂,全是医院里的老专家们,围着他会诊了一上午,诊着诊着,居然吵起来了。
虽然里面夹杂了一大堆专业名词,沈暮云还是隐隐听了出来。
他们在吵为什么他还能正常活着,明明他的心脏已经彻底衰竭了。
沈暮云开始后悔,果然,不应该来医院的。
吵到最后,主治医生非常抱歉地跟他说:“我们还是没法确定你的发病原理是什么,但你的情况非常特殊,我们想再跟上级医院交流一下,不知你愿不愿意配合我们做一些医学上的研究?”
沈暮云从诊床上起身,拿起东西,婉拒道:“谢谢,暂时不了,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医生们轮番劝解,沈暮云仍然非常坚持地从医院里离开。
三天时间,毫无所获。
沈甲没有骗他,他确实得了无法用正常医疗手段治愈的绝症。
……或许,那个神奇的血疗真的是唯一能延续他生命的办法,而他已经只剩下最后四天来思考要不要接受。
沈暮云情绪低落。
他离开医院,心事重重地回到酒店,准备一个人待着好好想想。
可不知是不是连续几天奔波的原因,他刚刚坐下,腹部忽然一阵阵空虚的绞痛,心跳不堪重负地突突直跳,胃里更是翻山倒海,饿得像一礼拜没吃过东西。
他捂住肚子,想起来自己忘记吃午饭,于是把酒店赠送的水果全部吃光,又打电话订了一个芝士披萨。
四人份的大披萨,他一次吃完,却仍旧饿得发疯,并且糟糕的情况愈演愈烈。
喉咙里渴得快烧起来了,他脑中充斥着在沈甲诊所里喝过的血腥味白开水,不停咽唾沫,又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回诊所。
迟疑很快被饥饿烧光。
他已经无法思考,凭借本能打车回家,来不及和大吃一惊的林姨解释,直奔卧室,从柜子里翻出之前还有没喝完的“桃子味泡腾片”。
呼……呼……
他呼吸沉重,死死盯着杯子里等待融化的药片,看到液体被染成翻滚的猩红色,鼻腔里捕捉到了熟悉的、带着甜腻味道的浓重血腥味……
大脑里面一片空白,沈暮云什么也想不了,只是一口气将让人毛骨悚然的液体全倒进胃里——
热。
药水像是火龙,几乎要把他整个烧起来。
沈暮云倒在床上,目光涣散,无意识地捂住了肚子。
饥饿感有所缓解,但是……肚子还在闹腾。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跳动,把他的五脏六腑撞得生疼。
这样的症状完全超过人类认知,沈暮云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又恐惧又痛苦,眼睛里涌出潮湿的液体,整个人蜷缩起来,用力抱住自己,嘴里无意识地喃喃念起那几个名字,并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早早离开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