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道来：
“比如，现在中华已经恢复，天下初定，为国之计，应当继往开来，振兴中华，威加四海，让四夷来服。”
“又比如，陛下已称蒙古、色目诸族，如果能知中华礼义，愿为大明臣民，与华夏之人无异。既然如此，我大明国就不应该有华夷之辩，而应以混一戎华为已任。”
老朱摸了摸胡须，感觉好像是这么个理，心道：“真不愧朕的种，有见识！”
但是他又不愿意当面夸奖这个刚刚顶撞过自己的臭屁儿子，于是扭头又问了问身边一位大臣：“方孝孺，你是宋老先生第一高徒，江南士林领袖，学问自然比朕这臭屁儿子强一百倍。你怎么看？”
那位叫方孝孺的人见皇帝当场考校，只是稍加思索，便立刻长篇大论起来：
“卫王殿下见识卓远，今大明百业待兴，蒙元窜居塞外，实应以振兴中华号令天下。”
“然华夷之辩，自古有之。非我族内，其心必异。唐太宗英明神武，始称四夷之人，同枝共叶，但几遭突厥暗害。终是以为，外夷如同禽兽，畏威而不怀德，不可以德服之。”
“陛下多次对蒙元降旨开恩，仍不服教化，对内地多有袭扰。且蒙古诸部除退居塞外，极西之地仍有成吉思汗后裔各大汗国，称孤道寡，声言为蒙元复位张势。”
“北元皇子买的里八那，为陛下所俘，封为崇礼侯，遣返蒙古，窜居漠北，妄自称帝。”
“北元万户纳哈出为陛下俘获，后放回辽东，近年来袭杀我辽阳军民何止数万？混一戎华，终是知易行难……”
那方孝孺学问还真不是盖的，真不愧是明初第一大儒宋濂高徒，针对朱植的观点是先扬后抑，同时也是引经据典，居然还知道中亚的蒙古势力，见识着实不浅。
老朱问道：“以你之见，对蒙元还是要打！那兵从何来？将从何来？粮从何来？”
显然，老朱对方孝孺的对答并不满意。
他总觉得这些书生，喜欢脱离实际，动辄长篇大论，但要用到实处，往往百无一用是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