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首要便想到自己头回见九思时,就是在那个亭子里,登时回忆如潮水般涌出来。
她仿佛迷了心窍,急于看清那亭子里的人,于是加快脚步奔过去,红香羊皮小靴沾了泥她也不顾。
及至近前,她猛地顿住脚步,茵亭子里没有什么九思,只有两个小丫鬟的背影。
一红一绿两个小奴婢挨着坐在楣子上,背对茵茵,“你听说了没,就是外头闹兵乱的那一日,厨房的刘妈妈她儿子娶媳妇,听说迎亲的队伍都没出门,外头就打起来了。”
“哈哈哈,竟有这等事,怎么偏挑了这么个日子,真够晦气的!”
“是呀!这不婚事便推迟了么,推迟到昨儿,我娘还给他们上了礼呢!”
“是么?那也算好了,娶的谁家的,别是太太院里那菱角罢?”
“不是她,听说是青梅竹马的一个表妹。”
“哎呦,真羡慕死人!”
“羡慕什么,过两年你也放出去了,跟怀文少爷的那小厮,叫什么书来着,那不是你相好?”
“我把你个烂了嘴的!”粉衣丫鬟拿花枝轻轻打那绿衣丫鬟的嘴,绿衣丫鬟起身便跑,又叫那粉衣丫鬟拉了回来,两人打打闹闹,笑得开怀。
兰香瞧见绿衣丫鬟手上正拿着那描金磁石,重重咳嗽了声,两个丫鬟登时停下打闹,循声望来,见是茵茵,二人连忙低头作规矩状,小跑着赶过来行礼。
茵茵不说话,兰香便与二人交涉,将那磁石拿了回来。
茵茵捧着那磁石,愣愣看着眼前两个小丫鬟,她们在调侃对方的情郎,憧憬将来出府后的日子,而玉菁呢,也还有兴致捣药,与夫君对诗,像什么事也没有。唯有她,日日悬心,夜夜不得安睡,总觉有大事发生。
难道只她一人深有此感么?
兰香见茵茵总盯着两个小丫鬟看,不禁问:“小姐,您怎的了?”
茵茵摇了摇头,而后昂首望天,天空阴沉,乌云仿佛要坠下来,她感叹道:“怕有一场大雪要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