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地离开了。
其实春莺不是奉了陆玉芙的命来问的,而是听玉菡身边的小丫鬟说绣房要把给她家小姐的衣裳改了尺寸,先给六小姐,她这才赶了来问询。
她一走,兰香便道:“五小姐与我们小姐身量相当,把她的衣裳先拿来改一改,六小姐的衣裳急着用,回头我们小姐亲自去向五小姐赔罪。”
“急用?谁不急用啊!五小姐的衣裳就不急用了?兰香姑娘,你这是叫我们难做了。”
这里正说着,又有一绣娘打帘出来,手上捧了三四身新做的袄子裙子,一看那用料绣花便知道是给四小姐的,三小姐的衣裳素净,不比四小姐讲究。
兰香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那衣裳道:“怎么四小姐的衣裳你们就做得又快又好,我们小姐的就得三催四请的?”
捧衣裳出来的绣娘笑道:“兰香姑娘,这就得怪你跟错了主子,你若跟了四小姐,哪用得着跑这一趟?大家都是奴才,你知道我们也是看上头脸色吃饭,谁也别为难谁,”何绣娘附和了声:“就是!”说着便甩了她的手,帘子一挑进屋去了。
兰香气得直喘粗气,但又奈何不得她们,眼睁睁望着何妈妈消失在门帘后,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去。
她心中郁愤难平,想到当初自己伺候二爷时确实没受过这气,二爷的衣裳,便是没急要,也几日功夫就送过来了,不需人去催的,那时把衣裳不当衣裳,多少绫罗绸缎往衣柜里一塞了事,来年看着旧了便赏人,不像现今这位,连一身自个儿的衣裳都没有。
眼前忽闪过昨儿茵茵对着铜镜练习稽首礼的情形,兰香心中五味杂陈,又想到三小姐四小姐五小姐养尊处优,自家小姐没有靠山,又单纯天真什么也不懂,以为凭着几分勤勉努力便能够得上她们,学个礼数还拿本子记,生怕错漏了什么,身子也不好,一个月信疼了几日,如此仍爬起来练习,做足了功夫,最后却败给了一件合身的衣裳,还是不能去暖寒会,真真是可怜!
她不忍心,摸了摸自己挂在腰侧的粉蓝色如意云纹荷包,里头有她攒的几两碎银子,一咬牙,她又转身回了绣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