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经历时,总是能把惊心动魄的生死关头说得像到菜市场买菜,抽离到第三视角去剖析,去评价自己在战斗中的对错,有种置生死于度外的轻描淡写。
独独是说到门后的光景,她停住了。
原本乌黑的眼闪动了一下,像被谁注入了一泵紫色颜料,紫意欲滴,面目凝固。
光是尝试回忆起来,就让她头痛欲裂。
五颗金丹不由自主地运转起来,眼瞳灵光流转——她不信邪,张了张嘴,想把脑海中所抓到的碎片转述成语言,此举加剧了她的头痛,新长出来的左耳更是红透了。
“门后面,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渡星河越想说,越是无法说出来。
或者说,以她现在的境界,本应看不到,也无法理解的。她隐约感觉得到,那并非害人的东西,不是见到了非常丑恶超出她接受范围的残酷景象,只是……过载了。
云永恕半个身子掉到门后,就被撑得不成人形。
门后的东西不是想害他。
只是他的肉身和金丹都无法承受门后的能量。
渡星河只是远远看了一眼,便震荡道心。
“师父,你怎么了?”
渡星河见不到自己此刻的样子,心月忍不住拢住她的肩:“师父要是不想说……”
那就别说了吧,她好奇心原也没这么强。
偏偏旁边有只好奇心特别强的泼猴。
“师父在门后面看到了啥?玉皇大帝大战七仙女?”
参水听说书似的听得津津有味,发现下文没了便着急起来,还说出了会让东华帝君降下十道天雷来劈死他的低俗假设。
渡星河:“……”
难怪说撞鬼的时候骂脏话有用。
参水这话太低俗,愣是打断了渡星河魔障般的回忆,她眼中紫意消褪,恢复清明,体温也渐渐降回常态。
“你过来。”
渡星河面无表情地招手。
“好的,师父我来了!”参水乖巧地把头伸了过去,差点被一顿好打给打回猿形。
在他眼泪汪汪捂住头的时候,渡星河将自己从秘境里取得的宝贝分一分,材料她自个留着炼丹制符:“这冷玉蒲团有静心聚神之效,参水心不静,可用此物打坐。”
“凝声丹,出自一份很古旧的丹方,我没看明白,回头给融羽师父品品,但成品我验过于修士无碍,正好适合你的《迷神音》……”
渡星河猜测,留阳府本来的主人很喜欢设宴迎客,府上常备戏班子,对声乐的要求更苛刻挑剔,才会收集来这种冷僻小众的丹方。以往能入内院探索的五行宗弟子没看上,倒便宜了她。
她正说着,外面响起敲锣打鼓的声音,又有咻的一声,在上方炸开。
“有修士在斗法?”
渡星河起身推开窗户,便有燎燎火光入目。
敞篷大轿抬着当地供奉的神像,底下有镇民负责抬轿,亦有举火把照明开路的。周围放灯结彩,火树银花,好不热闹。
方才渡星河以为是修士斗法的咻声,原来是在集市核心地带,有人组织放烟花呢。
“仙长,我把烧好的水抬上来啦。”
门外,堂倌叩了叩门。
上房的价格比普通房间贵上许多,其中包括柴火烧水的费用,堂倌将满满一木桶烧到温度合宜的水运到三楼来,供住客享受。
渡星河打一个响指,门应声而开。
堂倌对此等神通早就见惯不怪,扬着恭敬的笑颜将木桶推进来,吭哧吭哧地放下。
“今天是什么节日吗?”渡星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