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听到声音,呆愣在原地,后面的话憋在嗓子里,咕哝出来:“万……银子……”
皇帝冷笑一声,在谢清的陪伴下踱步进门。
秦婉跟秦湛起身见礼,皇帝一抬手,直接坐到秦湛让出来地位置上,他看着下方拍卖师落了锤,遗憾摇头:“朕,是不是来的早了?没能让皇叔拍上心仪的画作。”
安王冷汗直流:“臣……臣……”
他臣不出来,只能跪着。
皇帝还是让张公公把人给扶起来,老胳膊老腿的,真的要跪出点儿啥问题,反倒是他这个当皇帝,当债主的错了:“皇叔不必如此紧张,朕今日过来,不过是亲自收账来了。”
安王的眼睛忍不住往外瞟,方才还没注意,现下仔细一瞧,楼下有三五个面熟的,全都是欠了国库银两的官员。
他又想起刚才来的时候看到的堂弟,顿时心哇凉哇凉的,这是陛下联合太子与秦家,下一个套啊,把他们全都给套上了!
有人陪着,似乎没那么难过了呢。
安王安慰了自己一下,认命拿出两万两银子,又肉疼地数出来三千两——他欠了两万两千八百三十五两又五百文。
安王把银票都给皇帝:“陛下,这是臣欠国库的银子,这是里是两万三千两,多出来的,都算是利息吧。”
“呵呵,五年,两万多两银子,利息一百多两?”皇帝冷笑。
谢清适时提醒:“民间借贷,不九出十三归,就按最低的算,两万两银子,借一年,也要还五百到八百的利了。”
安王肉疼的又拿出二百两银票:“陛下,您总要让臣过日子吧?”
皇帝轻哼一声,没接话。
谢清看眼皇帝的脸色,道:“叔祖大气。不过这银子,一会儿在下面给不是更痛快?”
安王顿时明白,这是让自己当这个出头鸟啊!
他叹口气,罢了罢了,谁让自己今天就出风头了呢?自己不挨打,谁挨打?
拍卖还在继续,当所有拍品都拍完的时候,拍卖师又拿出了一本书。
客人们都议论起来,下面还有人直接问:“这是临时加的一件拍品吗?是古籍?”
拍卖师笑道:“稍等一下大家就知道了,现在请大家跟着小二有序离场。”
拿出来拍卖的东西,却又让人把人给请出去,有些人就不满了。
有个胖乎乎的商人,甩着银票说:“看不起谁呢?就算是古籍,我一个商贾也能看得起,你们也还是赚钱的地方,咱们就按规矩办事儿就行,哪儿用得着把人往外请?”
几个官员对书没兴趣,却被留了下来,瞧见商贾被往外请,就帮着说情:“对啊,我们也不要,就让要的人留下吧。”
拍卖师抬头看了眼楼上,旋即问这几个官员:“真的让他们留下?”
“留吧,留吧,愿意的都留下,我们都看看这是什么宝贝!”官员说。
拍卖师便示意小二可以不往外请人了,随后便打开手里的书:“其实,这不是古籍,而是一本账册,持本账册,可以向人索要欠款。”
这话一出来众人对视一眼。
官员们倒是觉得这个新鲜,商人们却想起了一个主意,他们做生意的,坏账是最多的。
很多都追不回来,如果可以把欠款账册底价卖出去……
自己可以回款,至于说旁人能不能把账目全部讨要回来,那就是他们的本事了,他们还要做生意,下不得黑手。
当即有商人开始问:“这账册卖多少银子?一共有多少银子欠款?”
拍卖师笑道:“一共十八万两银子,账册起拍价,一两银子。价高者得,不过在开始拍卖前,以免大家不明底细,拍了账册回去不敢去要账,导致亏了银钱,我按照债主要求,读一下欠债者的名字。”
安王一开始没看懂这个,现下一听“十八万”,再一听“不敢要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