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偃看着聚拢在门口的一群匠人,脑子都要炸了,怎么又来?
这次又是什么事情?
他后退一步,没有走的族人们也都把陆偃护在身后。
这跟刚才府里闹起来的可不一样,那是在家里,苦主也是家里的下人,再怎么丢人也是家丑。
可现在是在家门口,这些是外人,甚至还有两个匠人很是眼熟。
陆偃下意识认为,又是为了花园子的事情过来,他按了按眉心,强/压着怒气:“花园子的事情不是解决了吗?而且我们也没欠你们银子。”
陆偃顿了一下,看着周围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沉声道:“当初花园子坍塌,我们侯府没让你们赔银子就不错了,这会儿过来闹什么事儿!”
打头的匠人正是上次做凉亭的匠人,他上前拱了拱手道:“陆侯,非是我们一定要过来闹。只是年底了,家家户户都要过年,我们做匠人的,也要拿银子养活家人养活徒弟。”
“年前的时候,我们给侯府做了活计,本来腊月二十前就该结了账的,可贵府账房说,年前侯府各处走礼比较多,暂时没银子,让稍晚点来。我们就每天来等着,到了今天大年初一了,该给的银子也要给了吧?”
他说完后,其余几个匠人/大笑道:
“也是可笑,侯府有银子去走年礼,没银子还我们的银钱!”
“倒也没多少银子,可是侯府这个做派让人不齿!”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陆偃拧着眉:“什么欠债?”
上次的匠人说:“贵府年前建了五处小院子,虽然几个院子,都是差不多的大小格局,但因为要赶着年前住,所以找了我们几个一起建宅子。差不多一个时间动工的,一个时间建起来的。可是贵府却一直不给结账。”
“银钱也不多,一个小院儿一百两银子。可就从腊月里拖到了现在。我听闻府上年节走礼,一个瓷瓶就要几百两银子,我们这几个,也就五六百两银子。侯爷您行行好,松个手,把银子给结了吧。”
陆偃算是听明白了,这是内宅的建造没有给银子!
他深吸口气,对身边的族人道:“我这边还有事,就不送了,慢走。”
族人们连忙一礼告辞。
陆偃把匠人们迎进府,驱散门口瞧热闹的人,又让人去叫吴资雅到前面来问话。
吴资雅接到消息很淡定,她的丫鬟却比她着急:“小姐这可怎么是好?咱们没给银子,不会让老太君责难,让侯爷难堪吧?”
吴资雅慢悠悠往前院走:“责难?这本是给侯府建宅子,当然要有侯府出银子了。侯府没银子,就要找侯爷要。至于难堪?一个爷们,顶门立户,若是不能负担家用,他就不要嫌弃难堪。”
吴资雅是倾慕陆偃,更是喜爱他一副好皮囊,可是自家男人,若是有些地方不如意,也是要狠下心来调。教的,不然,那一丁点的不如意,会随着天长日久,成为两个人中间的疙瘩。
日子也就过得越发的不如意了,她怎么着也要为长远考虑,不说旁的,看看她姐姐姐夫的和睦,再看看母亲的言传身教。
好日子,也都是谋划出来的。
到了前厅,吴资雅站在屏风后,给陆偃屈膝一礼,随后落座。
陆偃拿着匠人们送上的账单,问吴资雅:“这些匠人们,是给内宅建造宅院的,他们说,你没给结银子?”
吴资雅颔首,让人送上账册给陆偃:“今年府上各处铺子,庄子的收益都送来了,平了别处的账,又因为过年给府中一些添置。所以就没多少银子了。”
匠人不满道:“没有多少银子,能流水一样给别人家送节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