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自己躲到监察司就能万事大吉了?”
黄江那消瘦的脸庞之上全无一丝笑意,冷冷地道:“现在外面有多少人都等着用你的脑袋去换赏,易大人,你的胆子不小啊。”
深夜‘来访’监察司,无声无息出现在黄江面前的人,正是如今大离风头最盛的重犯。
前护国司司主,易太初。
如今的易太初,比起前不久,确实狼狈了不少。
换下了官服,穿着件有些破旧的长袍,整个人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十分危险。
也很显然,他从北边赶到宁州,这一路之上绝不可能是顺风顺水。
“黄江,我的时间不多。”易太初坐到黄江对面,从怀里取出一封信件递了过去,“这封信,交给楚秋。”
黄江闻言,只是扫了一眼,淡淡道:“你也知道,如今夜主并不在大离。”
“我知道。”
易太初的语气平静,“交到你手上,也没有什么区别。”
听得这话,黄江笑了笑,“我可不记得你我二人有这样的交情。”
“犯了这么大的事,你还指望监察司能向你伸出援手,未免想得太美了。”
他将信件推回到易太初面前,“这个忙,我可帮可不帮,如果你没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那就带上你的东西离开这里,我只当你今日从未来过。”
给易太初雪中送炭,黄江还没慈悲到那个程度。
他只是练了佛门武学,不代表就是佛门的有德高僧。
在这节骨眼,能不对易太初落井下石,就已经算是给足了面子。
毕竟,易太初的‘背叛’,令沈仪勃然大怒,不惜一切代价都要他死。
哪怕监察司在南方一带已经站稳了脚跟,一旦易太初的消息传了出去,只怕连武盟都未必坐得住。
摆在面前的好处,不是人人都能任其溜走的。
“除非三品出手,否则,我想走,你们监察司也拦不住我。”
易太初的表情没有多少变化。
随后突然道:“如果我说,我是被人陷害的,你怎么看?”
“天底下谁有胆量陷害你这位护国司司主?”
黄江不由失笑道:“夜主无心朝堂,林听白下落不明,你在大离的权势地位,就连赵相都逊色三分。难道你想说,是赵相故意设计陷害你这个陛下宠信的孤臣?”
以护国司和易太初在沈仪心中的地位,哪怕有人故意设计陷害,只怕也不会动摇沈仪的立场。
毕竟这些年来,护国司屡次办事不力,沈仪也并没有大发雷霆。
再加上林听白从中进言,使得易太初的地位水涨船高。
此番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沈仪亲眼看到了刺杀自己的人。
“国师如今还住在自己那花苑之中,何时下落不明?”
可在这时,易太初意味深长地看了黄江一眼,将这个话题一笔带过,“想要冒充一个人的容貌身形,甚至是平日里的言行举止,这算不上什么难事。”
这句话,倒是一语双关。
因为现在,大离国师就好好地待在他自己的花苑之中,偶尔还会替沈仪分忧一二。
只是逐渐退出了大离中枢,不再把持大权。
论言行举止,容貌身形,如今的‘林听白’,几乎没有任何破绽。
“易容改面,模仿你的言行举止,这些确实算不上什么难题。但你的武学和修为,又该如何模仿?”
黄江淡淡道:“就算是三品武夫,除非对你极为了解,不然如何瞒得过皇城里那么多高手?”
皇城内的四品神通不止一两人,倘若行刺的‘易太初’是假的,不可能看不出半点破绽。
“这就是他们最厉害的地方。”易太初道:“他们就是算准了我会在那时出现,所以才会选在那个时间行刺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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