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无可指摘。
人生在世,就算是圣人也不可能做到全无私心。
是以,燕北无可反驳,也没有反驳的打算,道:“季先生愿意以身犯险,跟我们这些大离人混在一起,已经算是很有诚意了。”
“这小女娃说得倒是没错。”
申屠烈‘嘿’的的一笑,斜眼看向两鬓花白的季知春:“可惜你这小子还是不够老实,说话说一半,不够爽利!”
季知春面不改色,极为坦然道:“季某既然敢说,就敢保证自已的每一句话皆是坦诚相告,没有半句虚假隐瞒。”
“你的话确实坦诚,但是其中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恐怕连你自已都不清楚吧?”
申屠烈笑呵呵地摇了摇头,神色有些戏谑:“骗人之前要先骗过自已,说话真假掺半不算高明,每一句都是真话,却连自已都给骗过去了,这才是最好的伎俩。
你这小子的话术确实不赖,为人也还算凑合,若非看出你真的没有恶意,老夫岂能容你继续在这儿胡言乱语?”
师素听得极为不耐,皱眉道:“老东西,你若是知道些什么就赶紧说出来,别在这儿云山雾罩故作高深!”
“师素说得对。”范不移亦是笑着帮腔:“申屠前辈,你口口声声说人家不够实在,自已反倒犯了毛病。如果想卖弄你对邪惑宫的认识,干脆说出来给咱们开开眼界。”
二人一唱一和,倒是让申屠烈的老脸微垮,无奈道:“老夫对邪惑宫哪有什么认识?”
“你看,这就叫笑人者不如人。”
范不移叹了口气:“临行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那时你对邪惑宫可是聊得头头是道,怎么现在反倒不认识了?”
被范不移揭穿了老底,申屠烈佯装什么都没听到,笑着打了个哈哈:“那都是些玩笑话,如何当得了真?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季知春却是有些诧异地看了申屠烈一眼,语气温和道:“想不到这位老前辈对大胤的邪惑宫也有了解?既然如此,咱们倒是可以互通有无,交流交流手里的情报。”
申屠烈面不改色道:“老夫说过,你这小子不够爽利,说话藏着掖着,把自已都给骗过去了。就这种伎俩,想从老夫这儿套话,你还是嫩了点儿。”
这时就连师素和范不移都忍不住交换了一下眼神。
难道说这老东西还真的知道点儿什么不成?
临行之前,申屠烈确实交代了几句有关邪惑宫的事,但他那些话说得同样语焉不详,好像在忌惮什么,不肯吐露实情,除了那句‘进入邪惑宫的武夫全都疯了’之外,就再没半句有用的。
正当气氛因为几人的互相试探而变得有些怪异时。
骑在二驴背上的燕北察觉到竹筒里的虫鸣骤然变得安静下来。
这一异状令她心中微动,朝那只竹筒看了一眼。
竹筒里的虫子安静了半晌,很快就有了新的动作。
它突然开始猛烈地撞击竹筒内壁,发出‘喀哒’‘喀哒’的声音。
如此清晰可闻的动静,顿时吸引了几人的注意。
范不移最是惦记这支被二驴抢走的竹筒,马上问道:“怎么回事?莫非是这虫子受惊了?”
燕北凝视了竹筒片刻,随后突然伸手拔掉盖子。
拼命撞击竹筒内壁的声音顿时消失,一只红色虫子迅速爬到沿口,立刻朝着某个方向飞去。
燕北见状,毫不犹豫地一拍二驴,“走!”
二驴的反应很快,蹄子翻动,瞬间就追了过去。
余下四人也不敢耽搁,纷纷追赶过去。
范不移抽空辨认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