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秋平静道:“老头子欠的债没人还,我凑合着还一点是一点。”
女子抬眼望着楚秋:“你就不好奇她的真实身份?”
直到这时,闷头饮酒的燕北终于有些紧张了。
她捏着海碗边缘,喉咙里发出咕咚一声。
“慢点喝,二驴不在这儿,没人跟你抢。”
楚秋没好气地说完,才是回答了这个问题:“我只知道,她是老头子临终托付给我的人,几年相处下来,就算是养个小猫小狗也会有感情,何况是个活人?”
他淡淡道:“在我这里,‘沈清寒’是谁并不重要,她现在的名字,叫‘楚燕北’。”
这句话,令酒肆之中沉默无声。
燕北默默放下海碗,闷声道:“我回去收拾些家当。”
楚秋点了点头。
女子目送燕北离开,随后看向楚秋道:“你该知道,义父此生就输过一个人。而他输给对方的真正原因,便是被拿住了把柄。”
她抓起酒壶,给楚秋面前的空碗添了一碗酒。
碗里泛起酒花,哗啦啦的声音止住的同时。
女子继续说道:“想做夜主,你不必无情无义,但最好别暴露缺点。卷入这场是非当中,往后会有很多人盯住你,他们都会在暗中等你犯错,若稍有不慎,便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随即,她端起酒碗饮了一口,起身说道:“我叫禄墨,暗司除了我之外应当还有一个人会帮你,明司那边,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说罢,抓起玉鳞刀,迈步走向黄江打出来的墙洞。
“怎么,想二打一?”楚秋笑问了一句。
“夜主第一次下令,总不好叫明司抢尽风头。”
禄墨说完,已经抬脚迈出。
很快,外头就传来真气碰撞的巨响。
只持续几个呼吸,就已尘埃落定。
面对‘怒佛黄江’,谢秀一打一赢不下来,更别说是一打二了。
当三人再次回到酒肆的时候,只有谢秀灰头土脸。
脸上还挂着个掌印。
看手掌大小,估计是禄墨抽的。
因为她记得,楚秋下达的命令是‘抽他’。
“夜主大人,方才多有冒犯,是我的不对。”
谢秀整理着脏兮兮的白衣,面色如常道:“现在咱们可以说正事了吧?”
楚秋伸手示意他坐下。
谢秀摇了摇头,默默坐在他对面。
“你也看得出来,我时间不多,尽量挑重要的说。”楚秋淡淡道:“说话之前稍微思索一下,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里要有数,免得再挨一顿抽。”
谢秀深深看了楚秋一眼。
此时他才突然明白,为何曾经叫大离江湖畏惧不已的‘夜主’会收这么个弟子,此人借势而为,厚颜无耻的本事不输‘方独舟’了。
收起心中那一丝轻视,谢秀郑重道:“大离皇室欲与大胤皇室结成姻亲,我的亲弟弟被选中了。而大离这边的人选,应该不用我说,夜主心里也已经有了答案。”
他说道:“我这次来,就是要亲眼见一见沈清寒,看看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楚秋轻笑了一声:“你看也看到了,还赖着不走是想等饭吃?”
怎料谢秀摇着头道:“夜主,远嫁大胤是沈清寒唯一生机,因为只有变成两国建交的象征,她才能活下去。”
他看向楚秋,一字一顿道:“这便是大离国师当初指给她的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