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挠挠头,憨厚的脸上有些尴尬:“你你是裴哥媳妇吧?我我陈涛,今儿过来,是给你家送蜂窝煤的。”
凌槐绿这才想起蜂窝煤不多了:“你进来吧!”
她拿着扫把,将放煤块的地方,飞快收拾清扫出来,又将先前有些碎掉的煤块给放进筐里。
陈涛从板车上往院里搬煤块。
凌槐绿也要去帮忙,被裴观臣叫住了:“他就干这个的!”
陈涛点头嘿嘿一笑:“我裴哥说的没错,东城这块都是我在送,嫂子,你要是回头没煤了,跟我打个招呼就成,我家就住街尾靠巷子那一片!”
凌槐绿被他这声嫂子,弄得怪不好意思的很,她和裴观臣又不是真结婚,也不对,他们是有结婚证的人,哎,怎么想些乱七八糟的事。
她红着脸,借口进去给陈涛倒水,躲进屋里收拾。
外头,陈涛没察觉凌槐绿的不好意思,还在跟裴观臣说话:“裴哥,胡大哥那意思,赶过冬之前,咱去煤西那头倒腾点煤灰回来,自个儿做蜂窝煤,你看这事成不?”
“不成!”裴观臣一口否决:“蜂窝煤虽是家家户户必备,可有些人家是单位统一发,而且利润太薄,做起来又费事不划算!
你让卫平问问胡大哥,他跑煤西那边路子熟不?
如果熟,我再想法子!”
陈涛脑袋没李卫平灵光,胜在他够听话,裴观臣说啥就是啥,不会有自个儿的主意,谁让他裴哥救过他的命呢!
凌槐绿端了水出来:“陈同志,你喝水!”
陈涛啪啪手,乐呵呵接过搪瓷缸:“嫂子,你咋恁客气!”
凌槐绿脸又红了。
裴观臣瞧着小姑娘脸红扑扑的,不知怎的,就想起茶几上的大红苹果,心情也随之好了很多。
下午,凌槐绿又去了废品站。
一进去就见赵天才鼻青脸肿,似被人打过,而苕叶儿红着眼睛,哭得眼睛都红肿了。
“这咋回事?”
赵天才埋着头,不想让凌槐绿看清脸上的伤:“没啥,就是车翻了摔了一跤!”
“才不是!”苕叶儿哭道:“有人不让我们卖包子,把哥哥打了,还把咱的板车给掀翻了,呜呜~”
今儿周末,赵天才兄妹俩没去三中门口,推车去了菜市场。
不过运气不怎么好,他们出摊,才卖了一笼不到,就有个老太太来寻麻烦。
“谁让你们在这儿摆摊的?”
赵天才跟着凌槐绿做生意这么些天,也学会了几分机灵,瞧着老太太气势汹汹,忙赔笑:“大娘,我们就是”
老太太不等他说完,就去赶苕叶儿:“走走走,这儿不是你们该来的地儿,乡下来的叫花子,也配跑菜市场来出摊,没点规矩!”
苕叶儿被她这么一推,本来就站在人家扔烂菜叶的地方,也是鞋子不争气,小脚一下戳出鞋尖儿,脚下一晃就摔倒了。
入秋了,苕叶儿没鞋子,兄妹当初出来就是偷偷跑出来的,苕叶儿只有一双凉鞋,也是她唯一的鞋子。
鞋带断了,赵天才便用火钳烧红,又给烙开胶重新粘上,补的次数太多,早就不行了,这一摔,鞋子就彻底的废了!
苕叶儿胳膊肘擦伤,又心疼她的小凉鞋,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赵天才见妹妹哭,也就没忍住火:“大娘你咋这样,不让我摆摊,我不摆就是,你干啥还推人呢!”
他伸手去拉妹妹。
那老太太就推他板车,赵天才怕她把蒸笼给推到,就伸手挡了一下。
那老太太顺势倒下:“哎哟,都来看看呐,年轻人欺负老人家了!”
随着老太太叫嚷,就有两个汉子冲过来,一个将赵天才按地上打,一个一脚将蒸笼给踢倒在地。
蒸笼被踢倒,还有五笼白白胖胖的包子,顿时滚落一地。
就有不少人趁机捡地上的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