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邓布利多走进地窖的时候,罕见地没有看到坩埚上飘飘渺渺的雾气。
斯内普正伫立在一个紧锁的柜子前不知在想什么,听闻身后有动静,他一个猛然回头。
他的眼角下有些许乌青,绷紧的下颌线像是钢铁描出的痕迹,冷硬至极,他盯着邓布利多,像是在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十分无奈,“黑魔标记已经消失了不是吗?这是好事。”
“……”是啊,消失了,当然是好事。
但他最大的感触就是,没有实感。
他是抱着赎罪的心情留在这里的,为邓布利多的布局默默等待着,他想过自己的死亡,伏地魔的复活,以及第二次大战的爆发……唯独没有想过,自始至终他是被排除在外的那个。
作为变量的少女把一切都打乱了,事情比预想中的发展要好千百倍,可斯内普每每午夜入睡,他还是失眠了。
面对伊雯,他会别扭得把全身的尖刺都竖起来,像是骤然到了不熟悉的陌生环境,离开习以为常的舒适圈后每一个细胞都在叫着逃离。
或许是少女的金发颜色太灿烂,如一束阳光刺破了阴冷潮湿的地窖,也让习惯蜷在阴影下的蛇无所适从,以至于……他又选择了最糟糕的那个应对方式。
可在邓布利多平和的、沉淀了无数时光的注视下,斯内普的嘴唇翕动张合,不曾发出声响了。
他只是将嘴唇抿成一条干巴巴的直线,把头别到另一边去。
“她说的是对的。”在这位看着他入学、长大、毕业、一度沉湎黑暗后又痛悔不已的老者面前,一些话也不是那么难以出口,“多余的是我,而不是……”她。
邓布利多抬手打断了一下:“西弗勒斯,我不认为伊雯是那样想的,你是不是又出了沟通上的问题?”
斯内普瞪着他。
邓布利多:“想要避免无谓的牺牲,并不意味着你是多余的,你也该把自己的定位从‘等待损耗的工具’上挪一挪了,西弗勒斯。把自己当个人看,你活着,对伊雯来说才是更大的帮助。”
斯内普勾起一个冷淡而嘲弄的笑:“我活着?”他还能有什么用处呢?
邓布利多状似无意地抬头看了看天花板,笑呵呵:“嗯……我前些日子才从伊雯身边的朋友那里听闻,她很为密会人才匮乏感到苦恼。尤其是药剂师,已经到了不得不绞尽脑汁和圣芒戈抢人的地步了。”
斯内普的手指一顿:……
邓布利多摸了摸胡子,没再多说什么,笑着离开了斯内普的办公室。
……
接下来的时日,伊雯都过得顺风顺水。
德拉科在照例给她做帐时,奇怪地轻咦了一声。
“怎么了?”伊雯探头过去。
他们俩坐在一个沙发上,由于临近期末考试,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里人不多,大多数都跑到图书馆里紧急抱佛脚了,德拉科和伊雯这种平时成绩就非常突出的,反倒不怎么着急。
德拉科把账本往她那边推了推:“最近魔药的利润收入平稳上升了啊,伊雯,你是新招了厉害的药剂师吗?”
伊雯的表情比德拉科更茫然:“啊?我没有啊。”
要是说招就能招到,她何苦还要和圣芒戈抢人,要不是看在圣芒戈是医院的份上,她早就去偷摸着拿水壶浇他们的发财树了。
德拉科嘀咕着:“那难道是有什么药剂师专门做慈善吗,看这条弧线,都连续两个月了。”
德拉科给她看自己做的统计图,在两个月之前,利润曲线是毫无规律的上下蹦迪,有时赚的多,有时赚的少,还有一些时日直接就亏本。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