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堂屋的方向:“你去问问,那老汉可还想回去跟老太太一块儿住?用句起鸡皮疙瘩的话,他们老两口子感情早就破裂啦,别说老汉不乐意回去,老太太那边也是死都不接受的,你这话啊,好心是好心,可行不通,行不通哦!”
杨华洲摆摆手,转身欲走,余兴奎又追上来拦住。
“老汉昨夜又弄湿了床单。老五,你说这咋整?”
杨华洲愣了下,“啥?我爹尿床了?咋还加个又呢?他隔三差五的尿床?”余兴奎的表情很复杂,“哎,这话咋说呢,老汉不是尿床,而是,而是……”
“而是啥啊?老余你快说啊,这是要把我急死!”
余兴奎抬手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又把杨华洲往灶房里面拉了几步,凑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啊?还有这种事儿?”
这回,换做杨华洲震惊了,嘴巴张得合不拢,眼珠子也差点瞪出来。
直到走出那宅子往大路这边走,满脑子都还在回荡余兴奎说的话。
就这样一路跌跌撞撞仿佛踩在云端的来到了杨华忠家,结果发现院子门锁着,显然三哥三嫂去老宅探望娘还没回来呢。
杨华洲也懒得回家了,双手往袖子里一抄就势往门口背风的地方一蹲,还在脑子里琢磨先前余兴奎说的话。
直到头顶罩下杨华明讶异的声音:“嘿,老五,你咋跟这蹲着啊?”
杨华洲抬起头,发现不仅三哥三嫂回来了,连四哥四嫂也跟过来串门了。
这也好,省得他同样的话多说一遍。
“三哥,四哥,我有事儿要跟你们说,关于咱爹的。”
“嗛,老汉肯定又在闹腾,他的话题我是不想听哈!”杨华明直接摆摆手,脸上一片漠然。
杨华忠拍了下杨华洲的肩膀:“有啥话先进屋再说。”
那边,孙氏早已掏了钥匙开了院子门,招呼着弟弟弟媳们进家门。
到了堂屋里,孙氏照例又要去泡茶拿瓜子点心来招呼。
杨华洲很是焦躁的说:“三嫂别忙活了,先听我把事儿给说了吧。”
“啊?”
孙氏诧异的看了眼杨华洲,又将问询的目光投向杨华忠。
在孙氏的待客理念里,哪怕你一天来一百回,我就要泡一百回茶招待你一百回。
长坪村有些村民摸到了孙氏的这个特性,有时候在池塘那块浆洗口渴了,跑回家去又比较远,这种情况下她们会找个借口,比如说,过来借一根棒槌啊,一只刷子啊啥的,然后跟孙氏攀谈几句,说几句好听的话。
往往这种时候,别说一碗茶了,孙氏都恨不能留对方在家里吃了早饭再走。
幸好杨华忠是村里的里正,平时跟那些妇人没啥语言交流,面对那些妇人的时候也不爱笑,故意板着脸,所以她们在不敢在孙氏这儿得寸进尺,顶多混到一碗茶,抓把瓜子就走了。
就孙氏这种性格,杨华忠说过她好多回了,但没辙,这是与身俱来的性子,跟当初孙老太如出一辙,孙老太临终都改不了,孙氏怕也改不了。
“你就听老五的,这会子先别忙活,说正事要紧。”杨华忠给孙氏拿了主意。
刘氏也急着听事,于是道:“咱都不是外人,待会谁要是口渴了就自个去倒茶,三嫂你来我这边坐。”
就这样,现场秩序好了,除了歪着身子吊儿郎当坐那儿摆弄手指头的杨华明,其他人都支楞起耳朵听杨华洲说老杨头那边的事儿。
“今个我过去,老汉一切如常,不过余兴奎却把我拉到边上说了几句话。”
“咱爹这段时日,弄脏了好几回床。”
杨华洲话音刚落,杨华明就不以为然的笑了起来。
“弄脏了床有啥稀奇?他都七十多岁往八十奔的人了,大小便控制不住拉在床上也不稀奇!”
刘氏立马附和道:“老四说的没错,不然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