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之站在自己的书房中,胸中翻涌着难以平息的怒意和悔恨。
他一想到林穗瑾这段时间所受的苦难,那抹清冷坚定的身影从未在自己眼前软弱过,如今却因退婚而被逼至绝境,而自己竟对此毫无察觉!
顾砚之心中宛若刀割,恨自己疏忽怠慢,竟将她置于如此境地。
他目光阴沉,几步走向书案,一掌将案上的砚台、卷宗尽数扫落在地,随后抓起桌上的瓷器狠狠摔向墙角,声响在静谧的夜里尤为刺耳,整个房间被他砸得七零八落。
片刻后,顾砚之喘息着站在废墟般的书房中央,心头的压抑丝毫未减,他无法再停留在这憋闷的空间中。
转身踏出顾家大门,马不停蹄地向京城郊外的赛马场奔去,手中紧握缰绳,策马疾驰。
到达赛马场后,他一刻不停地派人请来太子。
当太子匆忙赶到时,顾砚之一声不吭,拳风夹着愤怒的力道迎面而上,太子被打得猝不及防,仓促间只得举臂挡住。
顾砚之的攻势快如疾风,招招凌厉,太子一时间毫无还手之力,被他打得连连后退。
“砚之!你发什么疯!”太子怒声道,一边竭力招架,嘴角却渐渐泛起青紫。
顾砚之仿佛听不见般,出手更加狠厉。太子脸色大变,连忙喊身旁的小厮去找盛恒来。
不一会儿,盛恒气喘吁吁赶到,见状立刻高声喝道:“砚之,冷静些!殿下的命也是命,别把太子打伤了!”
顾砚之的拳头骤然停在半空,随即放下手,微微喘息着,眼神依旧冷冽而黯然。
太子按着肩膀,喘着气,脸上带着隐隐的怒气,盯着他问道:“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失了理智,发疯一般找我练拳?”
顾砚之沉默片刻,咬紧牙关,声音低沉而哑涩:“穗瑾……因退婚之事,被她父亲折磨得几乎丧命。若非宁家相救,我恐怕……已再也见不到她。”
太子和盛恒闻言,皆是一惊,太子的愤怒顿时被震惊所替代,皱眉道:“林大人居然如此狠毒?自己亲生女儿也能下得了手!真真令人发指!”
盛恒在一旁无奈叹息,摇头说道:“林大人平素一副温文模样,背地里却对林姑娘如此冷酷,简直不可理喻!真不知究竟是何心肠!”
太子轻叹一声,说道:“林姑娘本是难得的好女子,性情温雅坚韧,如今想想,倘若你对她旧情未断,倒不如将她娶回顾家,护她一生周全。”
顾砚之的眉头紧锁,眼中透出几分伤痛与自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若当初我没有如此决绝,她也许不会经历这些磨难。可如今她心如死灰,早被我伤透了。我拼尽全力,也不知是否还能让她回头,是否……还能得她原谅。”
盛恒看着顾砚之的神情,心中不由得一阵叹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砚之,你若真心想要弥补,总会有机会的。林姑娘即便心灰意冷,倘若她感受到你的诚意,未必没有转圜余地。”
顾砚之抬眸,眼中流露出几分希望的光,却随即黯淡了下来,苦笑道:“但愿如此吧……只是她那日看我的眼神冷若冰霜,仿佛我是她心中最不值得信任之人。”
这时,盛恒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皱眉道:“说到林家,最近永喜伯爵府的人似乎对林姑娘颇有兴趣。前些日子,我与林家一位旁支同桌吃饭,听他们提起,似乎永喜伯爵府最近在清水省不断打听林姑娘的情况,甚至还派了人来京中探查。”
太子眉头一挑,满脸疑惑:“永喜伯爵府?那不过是清水省的一个小爵府,地位不上不下,家族的实力与林家相比甚至差得远。林大人那种人,眼高于顶,巴不得林姑娘能嫁入显赫世家,又怎会看上永喜伯爵府?”
顾砚之闻言,眸中闪过一抹深思,缓缓说道:“不管目的为何,永喜伯爵府的举动确实反常。也许林大人另有所图,或许其中还有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