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则闻从军政府监牢逃离,跌跌撞撞跑回李公馆后,整个人状态很差。
发高烧,说疯话,冷汗直流,嘴唇都是青紫的。
几乎丢了半条命。
李太太就这一个儿子,气得跑来督军府质问。
人生气,难免说话难听。
骂了一通后,李太太又急忙赶回家照顾儿子。
楚雪萤心里有气,却不好跟李太太撕破脸,就把火撒在刚回家的姜止身上。
姜止捂脸低头,一副逆来顺受的可怜样,“夫人,跟我没关系。”
她叫楚雪萤夫人,不叫姆妈。
姜止不愿意叫,楚雪萤也不愿意她叫。
楚雪萤恨透了姜止的亲生母亲薛兰音。
薛兰音的女儿叫她夫人,像奴隶,楚雪萤有优越感和快意。
“那你说,李少爷为什么突然一病不起?”
楚雪萤也知道跟姜止没关系,毕竟她这个‘女儿’,懦弱又顺从。
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但她得问清缘由,给李太太一个交代。
姜止说了来龙去脉。
楚雪萤眉心蹙了又松,“你是说,这事跟伯承有关?”
姜止解释,“少帅顺路送我,李少爷偏要跟着,进了监牢后,他就被吓着了。”
“那你呢?”楚雪萤瞧着她的脸。
姜止咬唇哆嗦着,要哭。
她皮肤白皙,眼睛大。
泪珠从眼角滚落,一副被吓坏的模样,可怜见得招人疼。
楚雪萤烦躁地挥了挥手,“行了,是我误会你。”
她吩咐佣人,从首饰盒里拿来一支最不值钱的白玉簪子,递给姜止。
施舍似的,毫无诚意,“这个你拿去戴,年纪轻轻,要多打扮。”
姜止满脸感激地接受了。
楚雪萤眼里闪过一丝不屑:上不得台面的下贱胚子!
这时,一个小男孩,拿着一支玩具枪,跑了出来。
他口中发出尖锐的叫声,像号丧。
扣动玩具枪的扳机,子弹直接打在姜止的手背上。
嘴里全是咒骂,“是你害姆妈被人骂,你个小贱人,我打死你…”
楚雪萤有两个孩子,大女儿姜娆,比姜止小两月。
小儿子姜淮,刚十岁。
小小年纪顽劣跋扈,心思恶毒。
楚雪萤象征性说了他几句,任由他欺负姜止。
姜止眸光微闪,没有动。
随后,佣人过来道:“夫人,少帅过来了,说找您有事。”
“这么晚了,什么事?”楚雪萤疑惑,让人把楚伯承请进来。
楚伯承一进门,就看到姜淮正在打姜止。
他淡漠别开视线,像是没看见,冲着楚雪萤开口,“姑姑。”
“伯承,你可是稀客,快坐!”楚雪萤笑着迎他。
楚伯承坐下,开门见山,“圣约翰大学招生,我给姜止和姜娆要了两个入学考试名额,知会姑姑一声,让她们好好准备。”
他偶尔插手家里弟弟妹妹的教育。
楚雪萤没多想,很高兴。
圣约翰大学是教会学校,外国人开的。
从那里毕业,含金量不亚于留洋。
上流圈子挤破头,都要把儿女送进去。
奈何名额少。
像楚家这样的家世,把儿女送进去读书,都费了一番功夫。
楚雪萤正为着姜娆的学业发愁。
楚伯承就来雪中送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