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来客一样。
这是不是她唯一计划之外的事物?
时诀已经出院了,现在住在崔浩家里修养,等着拆石膏。他恢复得还可以,不再需要人贴身照顾。而崔浩跟律师沟通得也差不多了,就回拍摄那边了,大概三五天回来一次。
徐云妮最开始得知情况的时候,问时诀一个人能行吗?他说没事。
“你怎么吃饭?”
“自己做。”
“买菜呢?”
“我哥一口气买一周的放冰箱。”
“那垃圾呢?”
“收拾完放门口,跟邻居说好了帮忙扔。”
这么一个多礼拜下来,还真没什么状况。
他自理能力异常强。
徐云妮看着这“飞蝶烤火”图,回复他:【有点残忍了吧。】
时诀:【这是害虫。】
徐云妮给他科普:【蝴蝶在幼虫期是害虫,啃食作物,但在成虫期是益虫,传播花粉。】
时诀:【这样吗?那我不烧它了,你干嘛呢?】
徐云妮:【报志愿。】
隔了一会,时诀回复:【你先弄。】
徐云妮坐到床上。
【已经报完了,你怎么又点上烟了?】
【只是点着而已。】
【那距离抽应该也不远了。】
“……哈哈。”时诀嘴里叼着烟,笑了两声。他懒洋洋地靠在崔浩的单人沙发里,上半身没穿衣服,胸口还缠着绷带,下身穿了一条宽松的白色棉麻练功裤,光着脚。
房间没有开空调,有一点闷热,时诀看着屏幕里“已经报完了”那五个字,看了有一会,拿下烟,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弹了弹。
他问:【假期准备干点什么?】
徐云妮:【出去玩,毕业旅行,全家一起。】
他说:【多拍点照片。】
徐云妮躺倒在床上。
她又跟他发了一会消息,然后渐渐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出了一身汗,身上有点黏,窗外的阳光特别晃眼。
她看手机,他们最后对话是——
她问:【你什么时候拆石膏?】
他回答:【下个月。】
徐云妮离开卧室,下楼,去冰箱里拿了一盒双皮奶,坐到桌边吃。
这个假期,从时诀主动联系她的那一刻到现在,他们就一直这样发着消息,没有谈过什么深入的内容,只是聊点日常生活。
勺子刮开一层薄薄的奶皮,放入口中,凉丝丝的,入口即化。
她从来不问时诀,为什么都让她离开了,还要主动联系她。她也不问他,要这样发消息到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她感觉他们现在的状态又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不知道这算是“默契”还是“暧昧”,反正对她来说都是全新的体验,她暂时还蛮享受其中的。
徐云妮吃完双皮奶,丢掉了盒子。
时间慢慢流逝着。
七月中,时诀拆掉石膏,正式进入复健医院。
赵明栎也回来了,全家准备就绪,按照计划时间,启程旅行。
大家各有各的地方去,各有各的事情干。
在时诀穿着支具,咬着牙,忍着疼,在栏杆里逐渐增加膝关节的活动范围的时候,徐云妮一家人正在摩尔曼斯克的军港等待上船……
不知不觉中,夏天已经过去一大半了。